在著難以調和的矛盾,或對方身上存在著難以忍受的缺點。分開後,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因為習慣和寂寞,又和前任複合,重圓的破鏡,總是有裂痕的。
薛凝碧見她臉上的表情是真的關心,而非戲謔,很正經地告訴她:“放心,我絕不會吃回頭草的。事實上,昨天見到他時,我只覺得奇怪,當年怎麼那麼沒眼光。居然看上了那樣的男人,那張嘴之刻薄討厭,只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我沒被他氣瘋,後來能逃出生天,已經要感謝老天了。”
“嗯,想明白了就好,你還年輕,有大把的好日子在後頭呢。”俞宛秋明白,薛凝碧再也瞧不上前夫,其實還得益於身份的轉變。以前她只是個靠自己手藝掙點工錢的繡娘,看自己的男人是仰望的姿態。如今她當上了掌櫃,站在寬敞的店堂裡看著馬路上的男人,會是另一種心態,另一番感悟。
夥計送上茶,俞宛秋又對店裡的茶水做了一番點評,這回不只夥計,連薛凝碧都聽得很認真,因為覺得她講的很有道理:“我們做的是女客的生意,店裡的一切佈置,都要從女客的角度去考慮。比如這茶水,我剛看你們準備的涼茶,買的大葉紅茶,我知道這茶有個好處,湯色濃,特別經泡,一小把茶葉可以泡出一大罐。這樣的茶待普通男客是沒問題,但稍微講究點的女客,就不會喝。所以,茶要按季節,針對客人的年齡和身份,分別奉上不同的茶水,平時要多準備幾種茶葉。這錢不能省的,女客人不比男客人,很看重細節,她甚至可能因為喝到了一杯好茶,從此對店裡有了好感,從而變成了常客。”
正聊著茶經,一個夥計上來稟報:“少東家,大掌櫃,昨天那個女人又來了。我們騙她說大掌櫃出門了,要等會才回來,她說她可以等。”
薛凝碧臉一沉:“打她走,就大掌櫃今天忙,沒功夫見她。”
夥計下去,沒一會兒又上來說;“她坐那兒不動,還哭了起來……”
薛凝碧看著俞宛秋,俞宛秋本來想說:“實在不行。就請戚長生出馬。”但想到新店子,還沒開張就動武,似乎有點不吉利。再者,程綺玉的瘸腿聽說正在恢復中,只要再重重推一下,就可能使她的腿再度惡化,那又何必?她已經被魏無涯拋棄了,要是還徹底瘸掉,這輩子就真的完了。她和程綺玉並無深仇大恨,從沒想過趕盡殺絕。
這時薛凝碧告訴她:“昨天我說要給程綺玉‘借’路費,她不肯,說她相公在這裡,她不走,非要我‘預支工錢’給她。把我惹火了,連路費都沒給就把她打了。”
俞宛秋嘆了一口氣說:“算了,還是把那二兩給她吧,免得她一直杵在那兒,待會有人上門,看著不雅。萬一她尾隨面試的繡娘們找到這裡來,再看到我,就麻煩了。”
薛凝碧只好站起來:“那我下去,幫她找常掌櫃‘借’銀子。”
薛凝碧假裝跟小牛,大名常啟泰,說了半天好話,最後“借”到了二兩銀子,總算把程綺玉送走了。
等薛凝碧再上樓時,俞宛秋忙問:“她答應回鄉了嗎?”
薛凝碧道:“口頭上是那樣說, 但我估計,她只是想把錢弄到手。昨天還那麼堅決不回去的,怎麼可能一夜就變了呢。”
“隨便她吧,她在外鄉落難,我們贊助一點。至於怎麼安排這錢,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俞宛秋只慶幸自己上了樓,沒跟她撞上。
薛凝碧點了點頭:“嗯,她說以後會還我錢的。”
俞宛秋笑了起來:“不說那是‘預支的工錢’了?”
“她不敢了。我昨天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只要再提‘預支工錢’,我一厘都不會給她,因為那就不是錢的問題了,一旦預支了工錢,就等於接受了她這個人,我們店可養不起大小姐。”
俞宛秋還是有點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