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前來的幾個女人攙的攙,抱的抱,把哭成一團的母女弄進屋,然後關上院門,隔絕了過路人探尋的目光。
沒錯,這裡正是秦雲路和孔四姑娘的住所,當初兩人私奔到此,四姑娘拿出從家裡帶來的體己買下了此宅。為避人耳目,撤下前主人的門牌後,並未重立。
錢太太一番哄勸,總算讓楊太太母女住了哭,錢太太隨即為她們介紹:“這位徐內官,你們都見過的吧?四姑娘有什麼委屈,只管跟她說,她會請太子妃殿下為你們做主的。”
茗香點頭微笑,她在太子妃面前是小丫頭,出來可就是大人物了。
起先太子妃本來是要派素琴走這趟的,是她自告奮勇地接下了任務。今兒宮中大宴賓客,太子妃身邊必須有個信得著的人才行,素琴細心穩重,是最適合的人選。東宮因為有小郡王在,也得有人坐鎮。
最後她們決定,素琴跟著太子妃,知墨留守東宮,她口齒伶俐,更兼好奇心重,正好帶楊太太和錢太太探訪孔四。
楊太太聞言,也顧不得昔日貴賓主顧的身份了,拽著孔四給茗香跪下,聲淚俱下地懇求:“內官大人,請為民婦和小女做主,民婦好好的女兒,跟了那禽獸,這才多久,就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茗香伸手虛扶:“兩位先起來,咱們坐著說話,都是老熟人,別這麼拘謹。”
楊太太母女哭哭啼啼地告坐,茗香先問:“四姑娘,你先說說,你這腿是怎麼回事?”
錢太太也詫異地問,:“是啊,上個月來看你還是好的。”
孔四姑娘從衣袖裡抽出帕子,流著淚囁嚅:“是我不小心摔的。”
“胡說”楊太太怒了,指著女兒的鼻子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護著那禽獸,‘身體膚,受之父母’,父母平日何等疼你,你長這麼大,爹孃可曾彈過你一指甲殼兒?你這樣不愛惜自己,可對得起父母?”
孔四無言以對,抱著楊太太的腿滑了下去:“娘,您別問了,都是女兒糊塗,辜負了父母的養育之恩,女兒罪有應得,您……就當沒養過我這不孝的女兒吧。”
茗香暗自搖頭,慶幸自己跟了個嚴謹的主子,太子殿下何等身份,何等痴纏,將姑娘擄走數回,打的不就是私奔的主意?姑娘死活不肯鬆口,最後還不是明公正道地娶了,然後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太子妃。
這女人啊,關鍵時刻一定要拿得穩,行得正,一旦失足,孔四姑娘就是前車之鑑。
昨天她找到錢太太,說服她帶楊太太來此之前,楊太太已經與這個女兒有一年多未通音訊了。不是她不疼女兒,實在是沒辦法,孔家作為蘇城富,有頭有臉,怎麼容得下這樣的女兒玷辱門庭?楊太太再掛念也不敢與女兒走動,只能託錢太太母女偶爾上門探望,送些銀錢給她貼補家用。
腿傷不肯說實話,楊太太又扯起女兒身上的衣裳問:“我託你表姨給你送的錢呢?你怎麼穿這種衣服。”轉頭往屋裡打量,四壁蕭條,窘態畢露,益忿恚,她從小錦衣玉食養大的女兒,到了別人手裡,都過的什麼日子。
錢太太急著申明:“四姑娘,錢我可都給了你哦,一共三回,加起來剛好一百兩。”
楊太太擺著手:“表姐你別誤會,我不是這意思。”
茗香在旁邊打圓場:“楊太太只是想問四姑娘,錢都用到哪兒去了?一百兩銀子,給一戶普通人家,夠過好幾年了。”
楊太太順著話頭道:“是啊,還是內官大人體諒民婦,嫚兒你說實話,你的錢是不是都被那禽獸騙走了?”
孔四惴惴不安地扭著手指,聲如蚊吶:“我自己帶出來的錢買了房子,娘給的那一百兩,因為雲路要進宮,總不能穿得太差,娘也知道,稍微像樣點的袍子,就要十多兩。”
“十多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