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身側的應無求,“讓那髒東西好好嚐嚐凌遲的滋味,千尋醒來之前不許叫她死了。”
應無求頷首,“屬下明白!”
一路走去,迴廊裡的奴才全部轉身跪地,沒人敢看上一眼。樓止暗沉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行過處陰冷之氣凝聚,一身肅殺。便是沒有親眼看見,亦教人肝膽俱顫,不敢動彈。
還是那間房間,樓止將千尋置於床榻,看一眼床榻上安然熟睡的女子。昏黃的燈光撒在她美麗的羽睫上,根根睫毛清晰無比,就著光暈落下斑駁的剪影。
“大人,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一瞧?”應無求問。
“不必。”樓止冷了眉,“若她連這點苦痛都熬不過,不如死了算。”
應無求不語,退到一旁。視線不經意的落在千尋身上,而後略帶異樣的挪開。
睡夢中的千尋,嬌眉微蹙,就算夢中亦無法安枕。冷汗不斷的從她的額頭滲出,那細密的汗珠子從她的眉心滑落,溼了枕巾。十指扣入床褥,那力道似要將床褥撕開一道口子,容色痛苦異常。
“這……”應無求心驚。
“出去。”樓止冷然。
應無求即刻垂下頭,快步退出門去。
樓止紅衣妖嬈,就著床沿緩緩坐下。
終於他將手心貼在千尋的小腹處,眸色清淺不一。明滅不定的燭光,映著他傾世風華的容臉。那雙宛若九幽地獄般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幽暗的瞳仁裡,深邃得可怕。仿若只一眼,就能永世不得超生。
不多時,千尋抓著被褥的手,緩緩鬆懈下來。
嬌眉慢慢舒展,不似方才的痛苦。
收了手,樓止面無表情的走向門外,卻在門口站了良久,繼而眸光異常的回頭,盯著床榻上的千尋看了很久。
那眼神,銳利如刃,似要將人拆骨入腹。
終於,他斂盡眸中光華,快步走出門去。
外頭,應無求面色微恙,“大人,有訊息了。”
“人呢?”樓止眸色冷厲。
“被人搶先一步,沒了。”應無求撲通跪地,“屬下該死!”
樓止冷笑兩聲,“無求,你手下那幫酒囊飯袋可是越發的不中用。一個個的,都不想要吃飯的傢伙了?”
“大人恕罪!”應無求面色煞白。
“三日之後見不到人,本座讓人抬著你出去。”樓止嗤冷,鳳眸微凝自成蕭瑟之戾。
應無求脊背冷汗涔涔,朝著樓止重重磕頭,“屬下必定不辱使命。”
“讓赤魅來見本座!”樓止拂袖而去。
“是!”應無求頷首,額頭才敢淌出汗珠子。瞳孔微微潰散,他跟著樓止多年,樓止的手段應無求最是清楚。
在樓止的眼中,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用,只堪利用。
他的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
這也是為何錦衣衛在樓止的手中日漸壯大,以至於如今能隻手遮天的原因。
一個視性命如草芥,甚至對自己的生死都全然不顧之人,還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的腳步?得傾天權勢,殺盡天下負我之人,魔擋殺魔,佛擋殺佛。
用樓止自己的話說,他若成佛,這世上就不會有魔的存在。
應無求看著赤魅進了樓止的房間,不多久之後又出去,至於他們說了什麼,應無求一無所知。他唯一知道的是,能出動錦衣衛第一殺神,這件事絕壁非同小可。
但樓止的心思,又有誰能知曉。
麗妃之事算是告一段落。皇帝素來不管朝政,連帶著後宮血案也是從不插手。如今這麗妃就在錦衣衛的刑獄之內,生也好死也罷,都是樓止一句話,旁人誰敢多說半句。
也虧得千尋仔細,在除夕之前將此事做了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