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閣的女人,便是遇見了樓主這樣目中無人的狂佞,還能忍住心中的慍怒,可見韻貴妃的本事也算修煉到家。
又是一番低咳,韻貴妃轉頭睨了雲殤一眼。
雲巧急忙上前,“娘娘,時辰不早了。”
“母妃身子有恙,兒臣恭送母妃。待明日必定入宮請安,請母妃好生調養身子。”便是不必他們說,雲殤也知道她們的意思。
有樓止在,筵無好筵,還不如早些走,免得對著樓止這個瘟神自找氣受。
“子音,母妃要你的一句話。”說這話的時候,千尋明顯看見韻貴妃用眼角瞥了自己一下,而後才雙雙將視線落在雲殤的身上。
雲殤依舊笑著,不管任何時候,都保持他溫潤如玉的恬靜性子。
紅衣喜服在燭光下襯著他五官格外精緻,嘴角牽起迷人的笑意,雲殤淺淺行禮,“母妃……放心。”
“好,希望你不會讓母妃失望。”韻貴妃極具深意的盯著千尋,“千尋丫頭,你呢?便是錦衣衛的人,也該懂點規矩吧?”
“屬下自……”
“恩,自然是要懂點規矩。”不待千尋說完,樓止已經接過了話茬,“既然是賓客赴宴,那今兒個夜裡就不必留下,宴席完畢隨本座回去。明兒一早,本座再行送回。”
底下,千尋想抽了手,奈何被他死死握住,壓根不能動彈。
她也不敢動彈,生怕被韻貴妃與雲殤看出端倪。
若是教他們看見他們拉拉扯扯,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的。
輕嘆一聲,只好忍了這失禮之罪。總好過穢亂宮闈的冤枉名聲!
韻貴妃沒能得了好,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千尋略覺頭疼,這廝將局面弄成這樣,他倒好,高高在上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她以後可如何收拾?那貴妃萬一使勁折騰她,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雲殤躬身行禮,“恭送母妃。”
外頭響起清晰的聲音,“貴妃娘娘回宮!”
多少人躬身作揖行禮,唯獨樓止與千尋依舊安然坐著,紋絲不動。
千尋倒是想行禮,奈何身邊的樓止死死抓住了她桌子底下的手。他素白如玉的掌心包裹住她冰涼的手,時不時用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千尋的面上紅一陣白一陣,身上一陣陣酥麻席捲而來。
這廝故意的?
因為桌布擋著,又處於僻靜的位置,除了當事人,旁人也看不真切。
雲殤不緊不慢的坐下,容色清淺,“阿尋近來可好?”
“很好。”千尋想了片刻才開口。
身旁的樓止冷哼兩聲,“果然是極好的,好得差點作死自己,好得還要本座去救?你若是再好一些,保不齊本座能賞你明年今日三柱清香。”
千尋凝眉,這廝嘴裡就沒有一句好話。
雲殤暗啞低笑,“指揮使果然風趣。”
樓止傾城的臉上溢開一抹似笑非笑,“若不如此,怎博王爺一笑?”語罷,視線落在千尋黑沉的臉上。
嚥了咽口水,千尋一口將杯中之酒飲盡。
丹桂釀入口香甜,沒有尋常白酒的刺鼻與烈性,醇厚的丹桂釀有著冰涼的順滑。滑入喉間的瞬間,千尋覺得身體涼涼的,極為舒服。
雲殤凝眉不語,樓止卻笑得極為邪魅。
安靜的氛圍讓千尋有些坐立不安,看著身旁這兩個同樣紅得妖嬈的男人。雲殤的紅衣依舊顯示著他的歲月靜好,而樓止則像綻放在午夜的彼岸花,那種熾烈的紅妖異奪目。
她忽然想著,他們兩個真是天生的一對,想著想著突然自己笑出聲來。
“笑什麼?”樓止剜了她一眼。
千尋想要憋住,奈何還是沒忍住。
嘴角的梨渦昭顯著她久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