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起了眼,朝著村子的方向看去,忽然說道:“你跟過去看看,那裡應該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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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還有那麼一些,從街頭一直連綿到深處而消失殆盡,漸漸消亡彷彿略盡兩岸的繁華後兀自沉睡了起來。
莊歸一回到村子裡,就看到好多村民窩作一團,彷彿亂葬崗擺放屍體那般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兒,哀嚎聲連連。
那些村民面板均是泛著青紫色,每個人的神情都很痛苦,無論是緊緊咬著雙唇,還是仰天長噓的,都是疼的翻來覆去的卻毫無力氣那般。
莊歸正看到在人群中穿梭的父親,他手裡拿著碗水正在給那些村民們遞水,看起來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時不時拿袖口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莊歸遠遠看去這幅景象,心裡隱隱有了些底,這些人難道是得了什麼病?
她趕緊走過去,到了自己的父親身邊,父親轉身看到莊歸也是一臉擔憂和焦急說道:“歸兒你可回來了,你快看吶,昨晚到今天一夜之間不知道怎麼了,一下子爆出那麼多得了瘟疫的村民,大夫都不願意過來看了,說是要傳染的。”
莊歸看著那些哀嚎的人,唇色清一色的都是黑紫的,臉色也是鐵黑鐵黑的,而且似乎還渾身疼痛難忍,看著都有些駭人,她想走過想去問問情況,卻被父親一把拉住,父親有些不忍地說:“你走太近萬一傳染給你了怎麼辦,還是我去吧。”
莊歸一隻手覆在父親的手上,溫柔地挪開父親的手說道:“如果是傳染的,那我從踏進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被傳染了,靠近不靠近又有什麼區別呢。”
隨後她穿梭在躺著的村民之間,然後看到一個躺著的夫人,便走到她面前,順手拿起一條毛巾在水桶裡搓了搓,蓋在她的頭上,然後摸了摸她的臉問道:“大娘,村裡是怎麼了,怎麼會一夜之間爆發瘟疫?”
那位大娘咬著牙說道:“我也不知道,聽說有家人家的孩子中毒死了,那家人沒把孩子給火化了而是丟到水裡水葬了,結果瘟疫就沿著水蔓延開了,大夥喝了就都這樣了。”
這時候,旁邊一個老人也躺在那裡奄奄一息地說道:“而且這瘟疫明顯是會傳染的,很多沒有喝那河裡水的人家也都被傳染到了。”
怪不得那些大夫都不肯來,這瘟疫傳染的速度十分可怕。
這時候人群中一個還算健康的小孩窩在自己生病的媽媽身邊說道:“不然還是去找官府吧。”他的聲音很清脆,人堆裡的騷動一下子就沒了。
大夥都在思考小孩說法的可行性,如今大夫不肯來,那隻好報官了,讓官府派大夫來,不失為一個法子。
片刻沉默之後,一個老爺爺拄著柺杖一點點從屋子裡走出來,他精神還算不錯,只是背有些馱著,他用年老的聲音說道:“不可以的,官府慣常的做法就是一把火燒了村莊,燒死我們所有人,不會放一個人出去的,他也怕我們傳染出去。”
“這……這要怎麼辦!”大夥又開始焦躁不安了起來。
“這不是逼我們造反嗎?”
“連官府都如此沒有人性,我們要找誰為人民請命?”
“你指望官府為民請命?你真以為人人都是包公在世嗎,我們這兒的官府,怕是比大夫更怕這裡的瘟疫傳染出去,你一去報官說不定就有官兵來把我們圍死在這裡了。”
“那,大夥可怎麼辦,村子裡一半的人都得了這駭人的瘟疫!”
莊歸始終沒有說話,她靜靜聽完他們的話,隨後後退了幾步,思索著去哪裡找一個有良心的大夫肯來給村民看病的又不會把訊息穿出去,可是思來想去她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這時,她卻隱隱看到遠處夕陽的餘暉中慢慢走來一個男人,正是先前看到的段二爺,他帶神鬼莫測的笑容走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