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放兩天以上的假都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剛放假當天晚上要住在學校,去哪裡玩學校不管,但11點30之後班主任要檢查宿舍。聽說這是防止某些家裡不在市區,路途比較遙遠的同學思家心切,晚上強行坐車回去,造成安全隱患。
我拖著沉重的腿跟在最後慢慢走,跑的時候身體極度興奮,倒是沒覺得怎麼累,現在才感覺身體裡的力量像是全部被抽空了那樣。忽然聽到腳步聲從後面傳來,我回頭一看,是鐵青著臉的吳麗麗,旁邊跟著張雯,皺著眉頭,似乎正在小聲地勸著她什麼。
吳麗麗徑直早到我面前,壓低聲音狠狠地對我說:“許逐,你現在很得意了是嗎?告訴你,我不服氣,等下開完會後你留下來,我要和你再比一次,這次比不過你我才服你,是男人的話你就來!”
我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她已經怒氣衝衝地走開,,張雯也快步走上來,不好意思地對我說:“她就那個性,你別放心上。”我苦笑無語。
接下來是頒獎大會,這屆運動會是我們班第一,張可上去領了獎盃下來,班上的人全都興高采烈——除了我,我心事重重,腦裡全是剛才吳麗麗所說的話。
“男人”這頂大帽子壓下來,不去是不成的了,那樣的話我豈非喪失自己的尊嚴,凡是女人都注重自己容貌,若是你要說某個女人長的醜,這是她萬萬不能忍受的,以後就有得你受的了,凡是男人都希望別人說自己很“男人”,也就是英語所說的man,若你說他不是,這也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也要證明給你看。
不過我也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以前她瞧不起我,今天我出了口氣也就算了,大家畢竟都是同學,無論怎麼樣,我不想搞到仇深似海的地步。
左右為難之間,頒獎大會已經結束,運動場上的人如潮水一般退去,張可過來找我,見我臉色難看,奇怪的問:“許逐,怎麼拉?剛才你可真威風,成了我們班的英雄了,還有什麼不高興的?話說回來,你剛才跑得還真快,特別是起步的時候,我也絕對比不上你。”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像重新認識我那樣,補充了句:“你小子真他媽的是怪物!”
我很是煩惱,誇我也高興不起來,把剛才吳麗麗跟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張可撇撇嘴:“這有什麼難的?再贏她一次不就好了,這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沒馴服之前像森林野生的老虎,馴服之後就是家養溫順的波斯貓!”
我笑罵道:“胡說,哪有這樣的事?”然而心裡卻隱隱覺得這句話似乎很有道理,從小到大我都很自卑,女人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在愛情方面實在是個白痴,卻不知這話是對愛情來說的,張可這種肚子裡沒幾兩墨水的人諒他也說不出這樣有哲理性的話,也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這時拿出來借花獻佛。
幸好張可這時又理直氣壯地說:“我在一本愛情小說上看到的,信不信由你!”我嚇了一跳:愛情?我?吳麗麗?想著想著冒出一身冷汗來。
這時,吳麗麗和張雯也過來了,吳麗麗寒著臉,看著張可說:“也好,一邊一個裁判,公平一點。”她以為我是叫張可來助陣的,卻不知是張可來找我。
“逐哥哥,”遠處一個女聲叫我,這樣叫我的人全天下也只有思思一個了,我剛吐出一個字:“我……”吳麗麗立刻瞪了我一眼,冰冷的目光像鋒利的刀子一樣把我要說的話從中間切成兩半,除了倖免於難的那個“我”,其餘的全部吞回肚子。
吳麗麗走上去親切地拉過思思的小手,臉上掛著微笑,以一種姐姐對疼愛的妹妹一樣溫柔的語氣說:“唉呀思思,你怎麼過來了,我剛想過去找你呢,對了,你逐哥哥他說想和我再跑一次,你先在這等一會好嗎?用不著多久的。”得!咬人的反而變成被咬的,明明是她自己不服氣,偏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