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陽提著毛筆正在練字,宋秘書不敢進,便只得在屏風外等著。
過了約莫一刻鐘,沈朝陽放下了筆,便問:「查出甚麼了?」
「沈先生,三月前,金小姐中暑暈過去一次。」
「哦?」
「只暈了半個時辰,便沒有報上來。」
宋秘書略微緊張,好在沈先生並未追責,便繼續道:「金小姐醒來後,便連夜尋了金坤,兩人在密室裡商討了一夜。」
沈先生抬手卸下了捲起的袖子,道:「倒是有趣。」
「之後,金小姐便安排了一出英雄救美,成功接近了王傾。」
「王傾?」
「便是現在金小姐的男友,兩人半月前訂了婚。」
「哪個傾?」
「傾國傾城的傾。」宋秘書許是有些緊張,用語不太妥當。
沈先生略勾了嘴角,便道:「派人去查這個王傾,盯緊金家人。」
過了片刻,沈先生又補了一句:「聯絡顧問團的成員,晚上共同討論。」
宋秘書沒有多問,點頭應了,等退出房間,才發覺手心滲出了一層細汗,沈家的顧問團已經許久未曾共同討論,前日一位顧問還笑稱自己拿著高薪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卻不想……
宋秘書從不質疑沈先生的判斷,向核心的數十位顧問發布了晚上討論的訊息,又去安排夜宵的茶點。
顧問團商討了一夜,最終給沈先生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金小姐許是重生的」。
沈先生一貫古板,雖對精怪之事有所涉獵,但未曾聽過所謂「重生」,顧問團便派了個二十出頭的孩子,詳細同沈先生講了講。
那孩子名叫周方圓,性子比較跳脫,正是之前同宋秘書笑談「提前養老」的那位顧問。
周方圓站在沈先生面前,也不敢造次,規規矩矩地講了自己的判斷,又道:「不是重生,也可能有了些許預感,只是金家人如此行事,機率便極大了。」
沈先生不置可否,又換了幾位顧問單獨去談,顧問團的答覆竟然驚人一致。
宋秘書令人送來夜宵,沈先生吃了少許,溫言告辭離開。顧問團俱知曉沈先生作息精準,也並不介意。
沈先生獨自回房細細思索,如若金小姐是重生的,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接觸這位王傾,第二件事,則是向自己退婚。
這位王傾身上定然有過人之處,而與自己退婚,要麼自己將會在未來的風波中不佔優勢,要麼便是王傾身上的利益足夠大,遠大於自己能給予她的。
無論哪種選擇,王傾都是關鍵人物。
沈先生對金小姐的選擇雖有失望但並不憤怒,他對這位王傾先生倒是頗感興趣。
宋秘書查回的訊息裡,王傾雖相貌不錯,但前二十七年過得頗為平凡,只是他父母均在國外生活,又在國外為他生了一個弟弟,加上王傾已然畢業工作,相觸得並不密切。
資料中有不少王傾與金曼相處的細節,沈先生的手指滑過金曼白皙的臉頰,停頓在他身旁淺笑的男人身上。
笑得倒是不難看。
沈先生摩挲了幾下這位王先生的脖子,將資料重新裝好,轉動著電話機上的轉盤,撥通了宅內的電話,道:「幫我安排,我去見見金曼與她未婚夫。」
「是,先生。」
金曼睡在柔軟的床褥中,她睡得並不安穩,甚至在半夜中驚醒,她猛地起身,又開了床頭的燈,橘黃的燈光下,她神經質般地盯著自己的手,手上彷彿還有血的餘溫,她抓狂似的撓了撓自己的頭,深呼吸了數十次,才勉強回攏心神。
過了片刻,又從床上爬了下來,趿著拖鞋,給王傾撥了個電話。
此刻已經到了晚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