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曼要的卻不是他的命,而是他這幅莫名招男人喜歡的皮相。
金然畫完了妝,慘澹地同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在傭人們驚艷的視線中踉蹌著出了門。
他身子骨弱,卻又倔強地撐著,待到了會客廳,硬生生將腳步邁大了些,裝作無事的模樣。
「金少爺,我說過,我會來墨城看你的。」
熟悉的彷彿夢魘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金然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向坐在上首的青年。
那青年約莫二十出頭,年紀比金然還小上幾歲,他長得偏向洋人些,他也的確是混血兒。
金然不回青年的話,卻也不怎麼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青年,似乎在無聲詢問「你來做甚麼」。
青年笑了起來,臉頰上多了兩個酒窩,道:「找你父親談些事,順道來見見你。」
金然終於開了口,他道:「這裡是墨城。」
「我當然知道這裡是墨城,」青年人拿了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頓了頓,又多倒了一杯,「站在那裡做甚麼,過來,陪我喝茶。」
金然也不扭捏,他袖下的手依舊在發著抖,人卻走到了青年人的旁邊,坐下了,卻不拿茶。
青年人習慣了金然這幅看似順從,實則彆扭的模樣,又道:「大哥和二哥也很惦記你,但他們事情太多,抽不出身來看你。」
「多謝。」金然竟笑著回了一句。
青年人盯著金然的臉看了一會兒,道:「假笑,一點也不好看。」
金然便不笑了。
「你也不要太恨二哥,你那時病得太重,他也只能用藥吊著你,縱使是違禁藥。」
「我不恨他,」金然攥了攥依舊顫抖的手指,「他總歸救了我。」
「給你的藥還夠麼?」
「夠。」
「撒謊,」青年人又笑了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傾過身,點了點金然的鼻樑,「一日三隻,那藥早就沒了,二哥等不來你的求助信,這才叫我過來送藥。」
金然便又不說話了。
「你在戒藥啊?」
「沒有。」
「這藥戒不了的。」
「我說了,我沒有。」
「既然沒有,怎麼不伸手出來,喝一杯茶啊?」青年人調笑著問,似是一點也看不出金然的窘迫似的。
金然抿直嘴唇,難堪地別過了臉。
「這藥戒不了,但我們兄弟可以供給你一輩子的藥。」
「不必了。」
「沒有藥,你會死的。斷了藥,最開始不過是手抖,之後便會間歇式癲癇,到最後,會全身失禁,死得狼狽又不堪,」青年人的聲音帶著笑意,溫柔得像是在說情話,「金然,你是美人,我不忍心看你去死的……」
「林雪星,」金然打斷了他的話,「我救了你的命。」
「你也要了足夠的報酬,」青年,林雪星,終於不再笑了,「你救我,並非是想救我,而是因為救了我,你能開口要得更多。」
「為了金家,為了你亂/倫相/奸的妹妹,你金然能敞開大腿叫我們草,也能毫不猶豫地拿命去搏。」
金然沒有反駁,他的的確確是這麼一個卑劣小人,而當初替林雪星擋槍,縱使行動時全憑本能,事後該要的,卻也沒有少過。
他的心中沒有林家三兄弟,只有一個金曼,但到了最後,金曼亦不是真的喜歡他的,金曼亦是嫌棄他的。
「怎麼不反駁啊?金少爺。」林雪星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金然的面前,他的手曖昧地摸著金然的臉頰,恨極,卻也愛極,「若是你告訴我,不是這樣的,我便會相信你,亦會待你好的。」
「你又如何能待我好呢?」金然閉上了雙眼,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