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陽原本打算帶王傾去一次私人醫院,完全可以藉由檢查身體的名義做一遍系統篩查,並提取王傾的血樣,但沈朝陽最終沒下這個決心。
他愈珍重王傾,便愈不希望王傾成為他手中的工具。
用過早飯,王傾照例去圖書室工作,沈朝陽難得喝了一杯咖啡,撐著同幾位下屬見了面,將昨日想好的事佈置下去。
待吃過午飯,本該是午休時間,沈朝陽褪了外衫,正欲休息,卻得了金曼乘車過來的訊息,他揉了揉略微發疼的眼角,道:「叫她在會客室裡等。」
沈朝陽說過了這句話,掀開了被褥,躺進了柔軟的床裡,閉上眼,竟是直接睡了。
這一覺睡了三個小時,醒來時候頭不再疼,心情也大好,他漱了口,重新理好衣服,便聽下人匯報,那金曼竟還在會客廳內等著,也一反驕縱的脾氣,顯得十分乖巧安靜。
正所謂「不見於心不忍,見了卻心生厭煩」,沈朝陽猶豫一瞬,到底還是去見了金曼。
金曼今日穿著新式的旗袍,下擺開口極大,幾乎到了臀側,臉上亦花著精緻的妝容,可謂花容月色、奢靡艷麗。
沈朝陽邁過了門口,卻絲毫不為當前美人所動,問她:「既已毀了婚約,為何還要再來?」
金曼吸了口氣,她不太確定沈朝陽口中的「毀了婚約」是同他毀的,還是同那王傾毀的。金曼雖然衝動,但腦子並不蠢笨,在得知王傾現下在沈家後,第一反應便是沈先生知曉了王傾的異處。
但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王傾身上有她絕不可能放棄的東西,她如今過來,也是賭一賭運氣,倘若王傾依舊喜歡她,或者沈朝陽的態度不夠強硬,她多少還有希望,將王傾帶回去。
她做了那麼多的佈置,付出那麼多的心血,讓她就這麼放棄了,她不甘心。
金曼穩了穩心神,眼角滲出少許水來,道:「耽誤了婚期,絕非我故意為之。我在海上出了意外,幾乎去了半條命,方才醒來,身體尚未大好,急匆匆趕回來,卻找不到我的王傾了。」
沈先生淺笑聽她辯解,唯獨在最後幾字時,摩挲了一下手指,待金曼情緒穩定些了,才道:「曼曼,我雖信你,但空口無憑,如何能叫王傾也相信。」
這一句「曼曼」讓金曼也恍惚了一瞬,倘若沒有這憑空而來的所謂「上一世的記憶」,她還是金家天真爛漫的小姐,雖有些小計較,但滿心滿眼都會撲在沈朝陽的身上。
沈朝陽待她也是極好的,他們能濃情蜜意一番時光,但——
金曼咬了咬嘴唇,顯得楚楚可憐,她解開了旗袍上方的盤扣,再抬頭看——沈朝陽果然別開了眼。
金曼便道:「只是露出了脖子,我脖子上受了傷,叫王傾看了,他自然也該相信了。」
沈朝陽依舊沒有去看,他道:「縱使如此,非禮勿視,我看不得。」
金曼微微勾起了嘴角,緩慢地繫上了釦子,道:「我將先生視作兄長,既是兄長,哪裡看不得了。」
「我當不起你這一句兄長,」沈朝陽話語平靜,卻在下一瞬扔下了一枚炸彈,「我不是金然,不會同你兄妹相姦。」
金曼的臉瞬間白得像紙一般,本能地反駁道:「您從哪裡聽到的謠言,我同金然關係一貫緊張——」
「我也想知曉,你同金然關係一貫緊張,為何在一夜之間變了態度,同意了對方的追求?」沈朝陽轉過頭,面上沒什麼情緒,眼裡卻滿是通透,「我亦想知道,金然要了你的身子,為何還會同意你去接觸王傾,叫你另嫁他人?」
金曼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她跌坐在了座椅上,手指尖都在瑟瑟發抖,沈朝陽知道了她竭力隱瞞的秘密,他還知道些什麼,他會不會將這一切都說出去?
也知道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