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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林雪星膽子大,他便親自開車,車後座便是金然,傭人們特地堆了些冰塊與鮮花,好叫金然的身體不至於在半路上腐爛,發出異味。

林雪星驅車上路,像往常般,揚聲道:「金然,我接你回家。」

卻無人回應,也再不會有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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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金然自縊身亡,林三少同金坤做了交易,現已帶金然離開了墨城,回楠城去了。」

「嗯。」沈朝陽並未將多少心思放在宋秘書身上,他手裡拿著帕子,正在幫王傾擦臉。

王傾昏迷了一日一夜,沈朝陽便也陪了一日一夜,半夜時王傾起了燒,沈朝陽叫了醫生過來,又忍不住同護工一起照顧他。

王傾現在的燒已經退了,取了王傾血樣檢查的醫生亦遞了訊息,王傾的血液中檢查不出甚麼病症,看著正常極了。

沈朝陽依舊是「嗯」了一聲,喝了小半碗米湯,便吃不下去了。他吃不下去,睡不著覺,亦不想工作,活了三十餘年,彷彿剛明白「任性」這二字似的。

宋秘書正欲勸,卻瞥見了沈朝陽看王傾的眼神,便不敢說話了。

好在王傾在此刻呼吸沉了沉,蓋著的被子起伏也交之前更明顯了些,沈朝陽扔了手裡的涼毛巾,有機靈的傭人遞了溫熱毛巾上來,沈朝陽接了,便用它擦了擦王傾的臉,溫聲道:「該起床了,王傾,你睡得太久了。」

臉頰剛擦了一遍,王傾便掙扎著睜開了眼,道:「疼。」

「哪裡疼?」沈朝陽用眼神示意宋秘書去請醫生,話語倒不急不緩。

「頭疼……」

「我叫人為你按一按。」

沈朝陽自知手藝不佳,便空出了位置,叫護工上前,幫王傾按摩下頭。卻不想那王傾叫護工按著,目光卻跟著沈朝陽走,眼巴巴地瞅著,模樣竟有幾分可憐。

「王傾,你看我作甚?」

「夢裡夢到你了。」

「哦?」

「你夢裡,有些慘。」

「夢都是假的,」沈朝陽嗤笑一聲,竟像渾不在意,「做了噩夢,夢醒了便要一直看著我?」

王傾再如何遲鈍,亦能聽出沈朝陽話語中的戲謔,他便漲紅了臉,卻依舊捨不得移開視線,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便會像夢中人似的,一下子就掉進喪屍群了。

沈朝陽不去詢問,王傾亦不再提他的噩夢,過了一會兒,卻忍耐不住問道:「沈朝陽,那青年人……」

「他死了,自縊而亡的,你沒看錯。」

「甚麼?!」王傾睜大了眼,他萬萬沒想到,他那時看到的幻想,竟是真的。

「許是鬼怪有靈,你那時身子又弱,便偶然看見了,」沈朝陽伸手覆上了王傾的額頭,沉聲道,「你亦不必自責,林雪星迴去時,那人的身子已經涼了,該是林雪星出了門,他便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自縊了。林雪星到沈宅時,那人便死了,只是連累你,叫你看了幻像,又平白生了這場病。」

王傾張了張口,半餉道:「那林少爺,不知該有多傷心難過。」

「你該是看到的,林雪星所謂內人,是個男子。」

「男子又如何,既有情誼在,自然會難過痛苦。況且男子相愛,自古以來便有記載,若是真心相愛,是男是女又有甚麼關係?」

王傾吼了這一句,卻見沈朝陽的視線微涼,撒在他的身上,叫他渾身都不自在。

沈朝陽亦沒有多言,只收回了手,道:「不燒了。」

王傾點了點頭,催促道:「你眼底都有些發青了,定是疲憊了,莫要再熬,快去歇息吧。」

沈朝陽面無表情道:「可以。」

王傾臉上剛露出些笑模樣來,卻又聽沈朝陽道:「待我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