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比往日,且坐下來再說。”
嚴馥之轉眸盯著她,突然就落下淚來,憤然道:“當日你來青州見我,可就是想要同我死別的?我可真是笨,次次都被你騙的如此狼狽!”
孟廷輝自是知道她這性子,那是莫論哭笑不顧旁人場合的,可又怕她情緒大起大落動了胎氣,遂小聲哄道:“我保證以後再不騙你。”
她依舊氣道:“少拿這瞎話來哄我,我知道你心中除了他就再沒旁人了,我在你眼中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沈知書上前來輕輕攏過她的腰,眼底溫潤地輕笑道:“還當著皇上面呢,就一口一個你啊他啊的,是想讓我被貶官罰俸不成?”說著,又對上道:“臣家門不肅,讓陛下見笑了。”
“無礙。”英寡目光淡淡的,臉上無甚表情,“倒和你是絕配。”
孟廷輝被她說得有些臉紅,復又回去坐在他身邊,瞥他一眼,見他臉色如常,才抿唇笑了笑。
嚴馥之雖被沈知書摟著,可猶不甘心,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英寡在上輕輕牽起孟廷輝的手攥在掌中,不由臉色微變,遂閉了唇,心中小嘆了口氣,轉身對沈知書道:“我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痛。”
沈知書立馬慌張起來,匆忙向他二人告過罪,便扶著嚴馥之回去後院了。
她有些怔然起來,,注目於嚴馥之略為蹣跚的姿態,許久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他。
他道:“看見他二人如此,你心中可是舒坦了?”
她微窘,“和我有什麼干係?倒是嚴馥之這麼快就有身孕在身,真叫我羨慕。”
他輕捏她的手,“毋需羨慕。”又轉頭低望她,“就衝你我二人之間的情意,老天也不會讓你無子無女。”
離開青州的那一日,北面恰巧傳來狄念率軍大破北戩都城稷州、北戩皇帝向得謙席捲宮中財物,與文武百官倉皇渡河北逃的訊息。這一封紅旗捷報頓時令北地軍民聞之者群情激盪,兼之皇上與皇后又在北境犒賜將兵文臣,一時間前線士氣更是大大激增,而北戩都城既破。皇帝北逃,大軍則是一蹶不振。大平軍隊蕩平北戩重城固寨、生擒向得謙及其從屬之時,當是指日可待。
他御駕一路東進犒賜諸軍有差,她都日夜不離左右。
沿境十餘大砦軍前皆知帝后伉儷情深,而州府文官們亦是親眼所見他與她之間是如何相敬相惜的,一時間北地民間隱有傳言,百姓們皆不信皇上只是因顧及萬民苦於戰火、迫於寇軍要挾之勢乃得冊孟廷輝為後的。
駕幸臨淮路梓州時,又接京中二府來報,敦促帝后二人儘早折返歸京。
因狄念大勝的捷報傳至京中,朝中更以北戩大勢已去,皇上不必久滯軍前為由,頻頻往奏北面軍前,請皇上念及天家承嗣之責,早早攜皇后起駕回京。
他不能罔顧二府之意,再加上犒賜諸軍一事已近尾聲,便即時抽調了八千人馬,與她正式折返回京。
回京途中很是順遂,但她又頗念及北地的政務民生,一想到這些為戰火所荼的百姓們不知能不能得到官府妥善安置,就放不下心來,隔三岔五地就要問他討些北地官吏所奏來看。
入京之時正是年底,城中銀裝素裹,民戶結綵喜慶新年,又因北面大勝,整個京中都沉浸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當中。
早先冊後分封一事自然在朝中引發了不小的風波,但如今時過已久,兼之北面寇軍如數盡降、與大平禁軍合力進攻北戩以致如今這等勝勢,而皇上如今在軍中的威勢更是如日中天,邊地重臣們又頗認可這冊後分封一事,京中二府縱是心有非議,也無法再改變什麼。
但當初在軍中草草行冊後之儀卻不為朝中禮部所容,沈知禮一早便拜表請奏,議於宮中重行冊後之禮,如此方能立皇后母儀天下之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