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回到宗門,就看見林風白坐在門前等她,渾身透著幽怨的氣息。
她一時心虛,突然噤聲。
團團當著她的面冷哼一聲,瞥了她一眼抬步往裡走,再不看後面幾人。
云溪惡狠狠亮了亮拳頭,被團團忽視個徹底。
哪怕顧昭昭不說話,林風白也察覺到她的氣息。
“你要的丹藥。”哪怕眼睛看不見,他還是準確找到顧昭昭的位置,將丹藥遞了過去,掩了掩眸子。
他費盡心思跟著她,還是被半路甩開。
到底是他眼睛看不見,加上修為太低,沒法與她一路同行。
林風白壓下心底名為委屈怨懟的情緒,將丹藥給出去後,垂著頭往裡走。
“我已經讓師弟們待會來接我,日後就不打擾了。”
林風白語氣淡淡,臉上表情卻十分勉強。
他心底有淡淡的期望,希望那人能主動留他。
卻聽對面碎玉寒冰般的聲音帶著些詫異,“這就回去了?我送你啊,宗門有傳送陣的。”
林風白一口氣沒上來,身形不穩,隨即語氣生硬拒絕,“不必,他們馬上就來。”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顧昭昭撓了撓頭,有些不解,怎麼好端端這麼奇怪。
難道思家情切?
這時門內傳來戎央的驚呼聲,顧昭昭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云溪也跟了上去。
空蕩蕩的宗門口只留一陣清風。
空留滿地寂寥。
團團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你有話不如直說,任你柔腸百轉,對著一塊石頭也是惘然。”
林風白知道這是她那靈寵的聲音,這話不像勸告,卻像同病相憐的感悟。
林風白抿抿唇,“是我的問題,該有話直說才是。”
團團嗤笑一聲,“那就別回去了,她如今正是忙碌的時候,把你那幾個師弟一同叫過來最好。”
省得到時候剛走沒幾天,又千里迢迢前來投奔。
林風白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卻往宗門內走去。
水雲山的斷崖邊。
統共那麼大點的斷崖,密密麻麻擠滿了女修排隊跳崖,被草芊芊手中綠色的藤蔓攔個正著。
戎央手中提劍,一臉恨鐵不成鋼。
“當初雲昭救你們回來,是因為你們自己想活,如今這又是在幹什麼!”戎央的話無異於熱油潑水,讓那群女修的心情頓時激憤起來。
“我是想活下來,可我不是你,你靈根仙法具在,仙途一眼看不到邊,可我呢?我靈根被挖,根基不在,我只能日日攬境對著自己衰老的容顏,等到老死的那一天。”
“我不願苦等一副殘缺的身軀,這麼窩囊地死去,活著不能報仇,不如死了讓我解脫。”
又一女修形容枯槁,她容顏秀麗,卻病容滿面,“我們已是無用之人,這些天用光了多少靈丹妙藥,若是留給那些需要的姐妹,助她們繼續修煉,也算對得起那些靈植仙草。”
“如今恩人的處境我們不是不知道,那日百萬大軍來伐,若不是我們,恩人大可一走了之,若是再來一次,真要我們看著恩人枉死不成?”
戎央看著草芊芊,“是不是有人和她們說了什麼?”
草芊芊一面攥緊藤蔓,一面抿著唇。
她只是抱怨幾句,沒想到她們真的齊齊尋死。
戎央眼看攔不住,正心急如焚,斷崖邊卻從天而降一個身影,一掌將人盡數打下山崖。
那群女修一時不察,發出驚恐的呼喊聲。
也有閉著眼睛寧靜接受自己死亡的。
風股股從耳邊吹動,心跳失衡,層雲帶著寒氣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