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雪白。
金不換保持著揮拳的姿勢一動不動,這道切下他長長青髯的劍氣,他很熟悉。
那一抹劍光直到青髯落地,仍然在金不換的腦海中閃爍。
那一抹劍光早已消失在無盡的黑夜裡,泯滅於寬廣的湖面上。
周羽在發愣,老頭在發呆,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傻看,似乎是要將那道閃過的劍光重新用眼睛看回來。
那道劍光一閃即逝,只切斷了金不換的青髯,但卻在那一瞬間好似劃過了所有人的心田,不管是看沒看到,不管是冰壁下,冰壁上,還是冰壁內,所有人都極為真實的感受到了那一劍,就像親眼所見一般,但實際上只有極少的人真的看見。
這是怎樣的一道劍光?
怎樣的人才能發出這樣的一道劍氣?
金不換緩緩收回準備揮出的右拳,雙眼自散落在地上的青髯上飄過,他抬頭看向西方。
冰谷內,花缺月停止了鎮壓聖獸,他轉身朝著西方站立,喃喃自語道:“來了?”
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黑袍人躺在地上仰天長笑:“嘖嘖哈哈你終於還是出手了哈哈你終於出手了”
有一個身影從西方漸漸顯現。
周羽看著那處突然感覺到一絲熟悉的味道,他說道:“為何我感覺很熟悉?”
老頭怔怔的看著那個身影,看著那一襲白衣漸漸走近,忽然摸出懷中的酒壺,用嘴咬開壺塞,左手不停的顫動著將酒往嘴裡送去,“咕嚕咕嚕”的灌下一半,老頭髮出一聲極為複雜的嘆息。
老頭說道:“柳無劍。”
他一襲白衣,腰懸一劍,自雪中緩步踏來,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每一步都像驚雷一般踏在眾人心頭之上。
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陷入了絕對的安靜,彷彿能夠聽見風將碎冰屑吹得滾動而發出摩擦的聲音。
周羽沉重的呼吸著,聽見自己的呼吸,聽見自己的心跳,聽見冰屑滾動的聲音,聽見那個男人的踏雪聲。
“你居然敢來?”金不換的聲音就像驚雷一般炸響在眾人耳旁。
柳無劍沒有說話,他仍然一步一步緩緩向前,懸在腰間的長劍隨著他的步伐不停搖晃。
“你居然還有臉來?”金不換第二次發出爆炸般的聲音,這一次,終於將陷入某種莫名情緒中的眾人驚醒。
柳無劍的嘴角微微上揚,腳下步伐仍然不變,他踏出的每一步距離都是一樣長短,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樣悠長,他腰間的那把長劍每次的晃動幅度也依然相同。
直到他懸於腰間的長劍在第二百三十七次晃動之後,柳無劍停了下來,此時他已經站到了金不換的身前。
“柳無劍,你真以為這天下沒人能奈何得了你嗎?”金不換問道。
柳無劍看了他一眼,視線從金不換身上移開,落到了站在金不換身後的玄戰身上,他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轉頭對躺在地上的黑袍人說道:“放了他。”
黑袍人隱在面具之下的臉不知什麼表情,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嘖嘖就聽你一次。”
黑袍人渾身散發出黑霧,玄戰有些痴待著走進了濃霧,隨即消失不見。
金不換用手指著柳無劍和黑袍人,說道:“你果真和這些邪魔外道走到了一起,哼!當年我就看出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果然入了魔道。”
柳無劍的嘴角微微上揚,他輕聲問道:“何為魔?”
金不換一時語塞,而後說道:“魔就是魔,就是你們這些邪魔外道。”
黑袍人放聲大笑:“嘖嘖哈哈連什麼是魔都搞不清楚就嚷嚷著斬妖除魔。”
柳無劍轉身極為認真的看著黑袍人,雙眼之中的眸子裡劍意湧動。
黑袍人止住了笑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