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心甘情願。顧寒昭心想,他一直所希望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不過如此吧,可惜,他明白的太遲了。
越往西,天氣變化就越大,晚上還要蓋厚厚的毯子,白天卻熱得讓人恨不得脫下所有的衣服。而且水也越來越少了,顧寒昭已經將近一日沒有進水了,嘴唇早已幹得起皮,他的驕傲卻不允許自己向那兩個狐假虎威的官兵討一碗水喝。
“官爺,給口水喝吧。”趙掩瑜出聲叫道,他的聲音喑啞,顯然也是渴的厲害。
“屁事怎麼這麼多!”那官兵兇惡道,隨即晃了晃手中的水囊,還有近半囊的水,那人卻不捨得,最後敷衍道:“再過半個時辰就會路過綠洲,去那裡喝吧。”說完與另一名官兵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算計。
顧寒昭皺眉,心中覺得蹊蹺,趙掩瑜見討水不成,呆呆看了顧寒昭嘴唇一眼,咬牙扶著他稍稍加快了腳步。
儘管身體叫囂得厲害,他們卻不敢慢下來,直到綠洲近在眼前,顧寒昭和趙掩瑜才鬆了一口氣,他們實在是渴得太厲害了。
這是西邊最大的一塊綠洲,綠洲裡甚至還有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而過了這綠洲,再想喝水就只能熬到流放之地了。
官差先去將自己的水囊裝滿,又喝了好幾口解了渴,才施捨般地讓顧寒昭他們去喝水。趙掩瑜扶著顧寒昭在湖邊蹲下,顧寒昭迫不及待地喝了好幾口,冰涼的湖水一入嘴就彷彿化去了他所有的疲憊,彷彿火燒的嗓子也舒服了些,正想再喝一口,卻發現趙掩瑜沒有去喝水反而在官差的視線範圍內摘了厚厚一疊樹葉塞進懷中,等到做完這一切才在顧寒昭身邊再次蹲下,用手捧著湖水慢慢喝著。
趙掩瑜喝了兩口就察覺到了顧寒昭疑惑的目光,輕輕道:“葉子裡有些水分,在路上想喝水了就嚼兩片。”
顧寒昭這才恍然,接著揚起笑容回道,“那待會兒我也去採一些。”
趙掩瑜看著他燦若星子的雙眸呆呆答道:“好。”
得到了顧寒昭回應的趙掩瑜顯得格外開心,又喝了兩口水就去摘葉子去了,顧寒昭攔都攔不住,只能笑望著他的背影。
此時一直坐在樹蔭下的官差對視一眼,握著刀悄然起身走到顧寒昭的身後,不等顧寒昭反應就一個用力將他踹進了湖水裡。
顧寒昭一驚,他的武功盡廢,再加上這段時間都在不分晝夜地趕路,早已是精疲力竭,所以就算知道背後有人偷襲,他的身體也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自己沉入湖底,徒勞地望著湖面上那兩個越來越小的身影。
湖水冰涼柔和,好似洗去了他所有的疲憊與苦累,顧寒昭突然覺得,就留在這裡也好,不去管塵世的紛紛擾擾,不去管那些愛的人恨的人,永遠停在這一刻算了,反正,這世間他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就在的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又是一聲清脆的落水聲,視線裡的兩個人驟然變成了三個,還有誰,窒息的感覺讓他變得遲鈍,顧寒昭的太陽穴抽痛,想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大腦卻完全不受控制。
趙掩瑜!一雙帶著朝氣的眸子閃現在腦海中,終於意識到落水的就是趙掩瑜的顧寒昭無法再放任自己沉入水底,他這一生已經欠了趙掩瑜良多,最後,他不能再讓他對方陪自己一起赴死。
原本力竭的身體突然爆發出無窮的力量,雙手拼命划水想要將趙掩瑜推上去,卻不想那人抱住自己,柔軟的吻落在自己的眉間,然後他看見了此生見過最美的一個笑容,那帶著虔誠與滿足的笑容。
不!顧寒昭在心裡吼道,他知道趙掩瑜想做什麼,卻已無力阻止,如果他的武功沒有被廢,如果他的左腳沒有跛,趙掩瑜就不會為了救他而孤注一擲,犧牲自己……
但再多的如果都只是如果,趙掩瑜拼盡全力推了顧寒昭一把,自己卻沉入了湖底,顧寒昭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