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出去後,葉青殊上前親自將螺帳的帷幔一層層撩起,掛上雀登枝的鎏金帳鉤,坐到床頭認真盯著葉青靈的眼睛,“長姐,你準備養病養到什麼時候?”
葉青靈似是不適突然闖入的陽光,垂下眼睫,葉青殊笑了笑,“八年了,母親才學會為我們操心置辦衣裳頭面,長姐不是想做第二個母親吧?”
葉青靈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起來,如受傷了的蝶,努力的抖動著翅膀想飛起來,卻怎麼也敵不過翅膀上的傷口。
“東宮之事後,寧王因在狀元樓結交學子,被皇上斥責居心叵測,禁足半年”。
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有人跟她說起寧王的訊息,葉青靈雖仍然垂著眼睛,放在被子上的雙手卻不自覺攥了起來。
“那之後,芍藥的姨婆來送過很多次點心”葉青殊黑白分明的雙眼中光芒流轉,“長姐難道不想知道點心裡藏了什麼?又或是罪魁禍首到底是不是寧王?”
……
……
三天後,眾管事再次來到名尚軒,這一次,葉青殊早早便候在了蜀錦屏風後,從馬管事的西郊莊子開始一一指出目前尚需改進的地方以及對夥計、佃農等應有的賞賜。
上輩子她剛剛接手管家時,不知被刁滑的管事騙過多少回,又氣哭過多少回,摸打滾爬一路走來慢慢也就學了乖,後來葉青程得知後,又曾事無鉅細指點過她足有一年時間,便越發的得心應手起來。
她話不多,卻句句說在點子上,眾管事心悅誠服,俯首聽命。
“……不知三天前將賬本收回去的幾位管事帳做的如何了?”
芳圓拿著托盤出了屏風,幾位管事低著頭將重做的賬本放了上去,芳圓迴轉,屏風後便傳來了低低的翻頁聲。
幾個重新做賬的管事固然是緊張的背後冒汗,賬目沒出問題的管事也是大氣不敢出,屋中氣氛安靜的近乎凝滯。
屏風後,書頁翻動的聲音不緊不慢,眾人的心臟也似乎隨著那節奏一下,一下的跳動著,壓抑的難受,恨不得將沙漏戳出個大窟窿,好讓時間快點過去。
五本賬本,葉青殊看的不算慢,卻也花了一個多時辰,此時早就過了午膳時間,屋中似乎沒有人發覺,更沒有人敢提出該吃飯了。
終於,書頁翻動的聲音久久沒有再響起,眾人的心跳也似乎隨之拉的老長,砰
071 刁奴
終於,書頁翻動的聲音久久沒有再響起,眾人的心跳也似乎隨之拉的老長,砰
“芳草”。
一聲芳草喚過,葉青殊的聲音變得低不可聞,不一會芳草拿著兩本賬冊走了出來,“葉洪生”。
一個五十出頭的穿深紫色團花袍子的男人站了出來,俯身作揖,“奴才葉洪生見過五姑娘”。
芳草上下打量了他一樣,覺著他白白胖胖的笑臉十分討喜,目光就帶上了鄙夷,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芳草拿起上面的一本賬冊,狠狠朝葉洪生砸了過去!
她砸的角度選的十分好,賬冊的脊背處正好砸中了葉洪生的鼻樑,葉洪生只覺鼻頭一酸,兩管鼻血就突地流了下來。
眾人嚇了一跳,忙都起身行禮,“姑娘息怒”。
被砸懵了的葉洪生也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姑娘這是做什麼?”
葉青殊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出來,毫無溫度,“我葉府待下人寬厚,卻容不得你這等奴大欺主之輩,念你是從潁川跟來的老人,自去領四十板子,交出貪墨銀兩,允你拿銀錢贖你一家人出府,自尋出路”。
“姑娘要罰奴才,也要給奴才一個說法,奴才的賬目清清楚楚,一分不差,姑娘這又是打又是罰的,奴才不服!”
“芳圓”。
芳圓捧著一摞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