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著楊四的做人。安靜的聽了起來。

楊四在電話裡繼續道：“相信成偉已經把一些事情和你說了吧？”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闆闆甚至聽的出一點笑意。

也不等闆闆說話，電話裡咔嚓一聲打火機的聲音，楊四吸著香菸道：“人就是這樣，我相信兄弟，也霸道了點，以為兄弟們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成偉他們還好，但是老五和我是見識過那種日進斗金的場面的，他放不開啊。你知道軍功章和老連長了麼？”

楊四的話，闆闆知道，他實在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點事情。闆闆答道：“知道了。老五是因為四哥你沒用那枚軍功章，放棄了那個路子才和你翻臉的麼？”

成偉他們耐心的聽著。

闆闆按的是擴音。

“看來你真的全知道了，也好，省得我今天再和你說了。大概是這樣吧，人有各自的路，但是我楊四再落魄，既然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想回頭。何況當年的情況，是老連長看在雷子哥的面子上，派人幫了我一把，算送我點好處而已。做人不能夠貪得無厭。為了兄弟，我第二次出手已經有點不上道了。哎。”

電話那天的聲音停頓了下，似乎有車子呼嘯而過。

楊四聲音微微得飄忽了點後，繼續著道：“老五想當然的認為，可以繼續下去，但是我知道，那種事情最好見好就收，而且。我也不想做個小人，讓雷子哥在老連長面前丟了人。可是，這些話，這些事情，我不想提，因為，因為我楊四也是個男人，軍人其實也分三六九等。我死過幾次。可是和他們還是有差距，而且差距越來越大了，我不服氣。我想靠自己走出另外一番天地來。但是我錯了。”

闆闆默默的點上了香菸。

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的音量試探著要再調大一點。擴音器裡，楊四自嘲著：“國內的土壤和國外是不一樣的，我一個混黑道的居然還堅持著紀律要求，總放不開那軍人的身份。哎。到了幾年前，我算想明白了，當年沒有跨出國門，就已經是走上了另外一條路了。還強求什麼，於是這個幾年就積累了資金，想贖罪。給那些相信我的兄弟們，一個好的未來。正在準備著，偏偏遇到了你，我以為能回頭，偏偏遇到了那邊的人出事，以為還能挽回，偏偏老五這邊又出了問題。又出了問題。”

聲音漸漸的沉默了。

又出了問題，又出了問題。

聲音前仰後抑。帶著無窮無盡的心酸失望。闆闆彷彿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楊四，臉上甚至有淚水劃過。

屋子裡的空氣，被一種莫名的氣氛稠密了。

凝固了。

闆闆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看著出神的成偉他們，對了電話道：“四哥，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偉哥他們跟著你應該沒有後悔，如今你這樣，和幾天前的你，在我看來，也沒任何的分別。遇到了困難，我們就共同面對吧，我答應你的，我一定做到。”

“謝謝你，兄弟。”楊四在電話那頭道：“我講講發生了什麼吧。”

所有的人全豎起了耳朵。

“到底是當過兵啊，也許我是個笨蛋，哼。做夢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這樣。他用那張卡給你打的電話。那是因為，昨天中午，我在這邊洗澡的時候，出來手機就沒了。當時，我還沒想到是他，因為，零錢，還有手機全丟了。包括身份證。我洗澡的房間衣廂開啟了，據說有小偷。還抽了人家老闆一頓。其實，是他拿的，只是我想不到。”

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也是我習慣了，男人嘛，反正心裡無所謂了，洗澡叫小姐也正常。一個人一個，我在包廂的時候他卻，哎。當時我還想，還好，他媽的，從來我不把雞蛋放了一個籃子裡。闆闆你給的銀行卡，我放在了老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