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孩一步步跑遠,直到他的身影同父母一道消失在夕陽裡。
我轉身準備起立,可一張比夕陽還大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差點把我嚇坐地上。我說:喂,你嚇到我了。
林嬌臉色略帶嬌氣,說:我是鬼啊?
我說:你不是走了麼。
林嬌說:我走了你都不知道來追我嗎,萬一我跳河怎麼辦。
我說:不會,這裡不適合跳河,連個河堤都沒有。再說你幹嘛跳河啊。
林嬌說:就跳。
我說:我可不會游泳啊,別指望我救你。
林嬌哼了一聲。半晌沒說話。
現在夕陽越漸西下,我背對著殘陽,林嬌面對著我,我的影子覆蓋了林嬌的影子,夕陽將林嬌的臉勾了一個邊框出來,按照我的物理學程度,現在林嬌看我的臉是不是該是黑色的?而其實我們誰也沒看誰,都面對著對岸,彼此無話,此時風也變得和煦,一切都是那麼溫暖。
夕陽和初陽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帶著涼意,後者帶著動力。伴著夕陽西下,美好的一天就將遠去。
我把林嬌送回學校後,獨自坐上了回住地的公車,晚上的城市不會顯得那麼擁擠,成雙的人們都願意出來散步,放單的人們都願意宅在家裡。一切銷聲匿跡後,有的只是一棟棟樓的一盞盞燈升起。每到華燈初上的時候,街邊一處處夜店就像冬眠後的動物一般鑽出了地面。白天她們都緊閉大門,在夜色的掩護下,她們卻顯得格外有生氣。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站在街邊打趣著過往單獨行動的男人們。 。。
夢冗長(4)
我眼前的這條小巷像極了那個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城,雖然面積確實不大,可這樣的夜店卻不在少數。十六歲那年,我在家鄉一個著名的夜店旁被一群小混混打傷。還差點把命丟在了那個漆黑的巷子裡。
那是我念高中一年級的某一天晚上,向揚急匆匆的找到我說,哥,我找到李菲菲了。
李菲菲是我初中時代喜歡的一個姑娘,她就和林嬌一樣,擁有一頭漂亮的頭髮。初中畢業後,我們分道揚鑣,我問:在哪。
向揚說:哥,你跟我來。
我們在一個不算太繁華的街邊的一家按摩店門前找到了李菲菲。濃妝豔抹,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她已經不像初中時候那樣扎個辮子了,她身上的香水老遠就能聞到,腳上的高跟超過五公分,她看起來只給人以成*人的感覺。
李菲菲看到我,有些吃驚,但她職業的習慣立馬鎮靜下來,問:你也來嗎,你是未成年人,我們恕不接待。
我說:李菲菲,你怎麼,你不是去其他地方念高中嗎。
李菲菲看都沒看我,自顧自點了支菸,說:很吃驚對嗎,我可是這裡的當紅女人。畢業後,我是想過讀書來著,可是,我繼父帶著他的女人跑了,拋棄了我媽,你知道我媽其實是個沒工作的人,之前我的一切都是我那有錢的繼父給我們的,現在他跑了,我他媽就什麼都沒了,唸書?呵。
我知道到她口中那個“女人”是什麼含義,我生平第一次有種世事難料的感覺,可我覺得我要做點什麼。我拉起李菲菲的手,說:走,你跟我回去,我給你想辦法。
李菲菲略帶嘲笑的口氣說:你,你能想什麼辦法,你不過還是一個孩子而已。
我說:李菲菲你變了,別忘了你比我還小几個月。說完我再一次拉起李菲菲的手,試圖帶她走。
這時,裡面突然鑽出幾個身著隨意,胸前有紋身,口中都叼著煙的年輕人。其中一個一把拍住我的肩,說:小兄弟,做什麼。她可是我們哥幾個點名要了的女人。怎麼,想帶走啊。
聽到那人口中說“女人”,我頓時有種心愛女人被侮辱的感覺,我立馬甩那人的手,並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