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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上卷 忍無可忍13(2)

“話倒是這麼個理兒,這傢伙太‘獨’了……可是,那也不應該圖財害命啊。”

“害命?談不上,”衛澄海摸著下巴笑了,“他死不了的。”

“剛才咱們在熊定山他三舅村裡,我看見有幾個人抬著他跑呢,看樣子……”

“樣子我也看見了,估計那一槍沒傷著他的要害。唉,他也太大意了。”

風停了,遠處有火車駛過的聲音,像是老牛大喘氣。

衛澄海停下腳步,喃喃地說:“我爹就是從這裡被日本鬼子的火車拉走的,都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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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忍無可忍14(1)

衛澄海十幾歲的時候就隨他父親闖了關東,他父親被日本人拉了勞工,一去就再也沒有音信。據說那批勞工是去了日本的加計町,那裡的冬天非常寒冷,衛澄海他父親和難友們光著腳走過凍僵的雪地去上工……打那以後,衛澄海就鐵了心要跟日本人拼命,先是在吉林濛江三道崴子那一帶“放單”(一個人混),後來入了羅井林的“壓東洋”。羅井林投靠趙尚志以後,綹子們就艱苦了,整天在大山裡轉悠,仗沒少打,可總不是那麼自由。衛澄海心氣高,拉了一夥人自己幹,沒幾天就被日本人給“掃蕩”散了。衛澄海沒臉回去,一個人跑回老家幹了鹽幫。幹來幹去不順心,衛澄海索性拉攏了朱七他們這一幫窮哥們兒幹了“接財神”(綁票)的勾當,那些平日裡欺壓百姓的大戶們沒少挨他的折騰。後來青島保安大隊成立了,大戶們有了保護,衛澄海也覺得這樣下去沒什麼前途,撇了弟兄們,一個人進了城。剛開始在大窯溝那邊拉黃包車,沒幾天巴光龍就聯絡上了他,衛澄海以前就經常聽一些閒人唸叨巴光龍,說這個人仗義疏財,起點很高,將來在黑道上一定稱雄。

儘管這些年衛澄海一直跟巴光龍互相幫襯著吃飯,可是這一次終於出事兒了,事情沒辦成,好兄弟朱四把命留在了那裡。

見衛澄海悶悶不樂,鄭沂拉了他一把:“大哥還是不要去想那些煩心事兒了,以後該怎麼做你知道。”

衛澄海回過神來,尷尬地拍了拍腦門:“對……呵,這陣子我的腦子有點兒亂。”

走了一陣,鄭沂悶聲道:“我把朱四扛到巴老大那裡,彭福沒跟老巴說實話。”

衛澄海問:“他是怎麼說的?”

鄭沂說:“他說朱四在外面的時候就被鬼子給打死了。”

衛澄海悶了一陣,漠然點了點頭:“應該這樣說,不然巴光龍容易瞧不起咱們。”

鄭沂笑道:“是啊,福子很機靈。”

剛拐過一片樺樹林子,前面突然有人影一晃,接著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歌聲:“劉光嘴坐上房忽然傷心,想起了早死的二老雙親,俺的二老沒生下姐和弟,只生下光嘴兒俺自己,眾鄉親都說俺傻了吧唧沒出息……”衛澄海拉一把鄭沂,停下了腳步。那邊繼續唱:“聽罷此言心裡氣,一生氣俺就出門扛活兒去,扛活兒扛了十年整,俺在外面攢體己,回家來蓋了幾間房子買了幾畝地,日子過得是滋扭扭兒的,可就是夜裡缺一個暖被窩的……”衛澄海正聽得起勁,歌聲戛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聲二人轉道白:“前面的是溜子還是空子(奸細)?”

“不是溜子也不是空子,不知道門檻在哪裡,兄弟來給挑門簾(引見)?”衛澄海料定這是個“野雞”(流寇),心下一驚,連忙回話。

“喲嗬?看來兄弟是個溜子。蘑菇溜哪路,什麼價(要去哪兒)?”樹後面驀然閃出一個倒提著七九漢陽步槍的人來。

“東面連山火燒雲,孩子沒了娘,找他的妗子(黑話)。”衛澄海把一根指頭在耳朵邊一擺。

“嚯,原來是羅五爺的人,失禮,失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