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眨眼眼眶裡的眼淚就會不爭氣的掉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把眼淚全部嚥下肚，暗啞的聲音將倔強的隱忍暴露無遺，

“你調查我。”

“想要和你成為partner當然要先了解你。”楚沐雙手叉胸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你知道這些對你又有什麼用？”

“不會覺得自己不幸嗎？”

抿抿乾燥的唇，允曦別過眼不再看著他，目光遊離一秒，隨即望著湛藍的天空，大大的吸了口氣再吐出。

楚沐下意識的向他走近了幾步，等待著他沉默後的回答。無數的行人從兩人身邊走過，時而在這兩個光彩耀眼的男孩身上投下羨慕憧憬的目光，然而此刻的兩個人渾然不知，彷彿身處於另一個平行時空。

……

楚沐從沒有如此這般耐心的等待一個結果，只要開始等待，就註定等來漫長。向來急性子的他又在執著著什麼……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孩，又好像隔著天涯。直到他再次開口，就像過了好幾個世紀。先前的蒼白也已經退了許多，陽光灑在白皙的臉頰上竟然有種透明的恍惚感，他仍舊沒有看著自己，眼眸深遠的不知注視著何方。聲音飄渺的自空氣中緩緩而來，

“我……真的，從未覺得我很不幸。我只是怕，別人會覺得我很不幸…”

“那麼，你幸福嗎？”聽到這樣出人意料的回答，楚沐勉強掩飾住內心的震驚問他。

“我不確定幸福的意義是什麼……”允曦仍舊淡淡的微笑，微笑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前總是無數次的夢到3歲前的日子，每次都是很好的夢，可是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他們，所以每次做這樣的夢我都會哭。……每當這個時候，奶奶就會為我做好多好吃東西來安慰我，告訴我說‘沒關係，還有奶奶在。’。這樣我就不會覺得難過，至少我還有愛我的奶奶不是嗎？”

楚沐沒有說話，靜靜的凝望著允曦……

“後來，奶奶也離開了我，我甚至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沒有為他買過一樣東西。還被趕出了住了21年的地方，沒有錢沒有工作沒有學歷，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正當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遇見了子陽。”

聽到那個名字從韓允曦嘴裡悠悠揚揚的吐出，楚沐心頭一顫，漏跳了一拍。

“子陽是除了奶奶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每天清晨睜開眼睛，他就在眼前，然後笑著對我說，‘早安，今天也要努力。’……每天我都很努力。雖然中午和晚上都很累，但只要一覺醒來就又是早上，這樣，中午和晚上也就不覺得難過了。”

望著敘述著慕子陽而露出幸福微笑的允曦，楚沐的嘴角一撇帶著嘲諷的看著他，

“所以，這樣你就覺得滿足了嗎？”

“恩。”允曦點著頭也回看著楚沐。“因為啊，像我這樣的人能遇上子陽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

幸運？楚沐咀嚼著這個詞，呵，幸運嗎？的確是很幸運。能夠再次走進慕子陽的心裡的人難道還不夠幸運嗎？不想再繼續下去，向前邁著步子，

“走吧。”

“恩。”允曦應了聲也跟了上去……而剛才的話題卻早已烙在兩個人的心中……

晚上公寓裡。

今天還是子陽洗碗，允曦沒有再反駁。也沒有像前天一樣呆呆的守在子陽身邊。乖乖的窩在沙發上安靜的就像一尊瓷娃娃。慕子陽平時見慣了唧唧喳喳好象總是有很多話說不完的允曦，突然見他這麼安靜心頭泛起不安。難道是因為白天和楚沐一起出去遇到什麼事？還是因為其他……思緒萬千，以最快的速度洗好碗然後走到客廳，允曦還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抱著抱枕黑漆漆的眼睛怔怔的望著某處出神，就連他走到身旁都沒有察覺，換作是平常他早就揚著張笑盈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