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娃盯著那些乾屍,忽然一愣:「這是……」
她認出了一個乾屍腳上穿的鞋,是蓮花灣的:「馬三大爺?」
不用說,是之前被這個船「收走」的人。
那乾屍可並不買二妹娃的帳,抬起手,奔著我就砸了下來。
斬須刀出鞘,直接把那個乾屍一劈為二,可乾屍又不知道疼,現如今全靠邪氣吊著,跟提線木偶一樣,兩片身子爬起來,摸摸索索,還要上來。
更別說其他的乾屍了,洶湧澎湃,跟下餃子一樣。
我護住了丹白和二妹娃,斬須刀一旋,那些乾屍攔腰截斷。
拴著它們的氣息,被斬須刀清除了不少,許多乾屍的骨頭噼裡啪啦的跌了下來,落了滿地,不過後頭一瞬間又起來不少。
我剛要掃過去,忽然一陣火光炸起。
鳳凰毛?
「哄」的一聲,那些乾屍遇上了鳳凰毛,騰然起火,被焚燒殆盡。
「七星,你沒事吧?」
「程狗?」我高興了起來,但心裡又一沉:「不是讓你守著人嗎?人呢?」
「還提人呢,要不是你爹,都得跟黃大仙偷雞一樣——一個也剩不下。」
原來,我一走,因為太黑,江採菱根本受不了,江採萍就帶著她上外頭有光的地方去了,趙老教授那些徒弟嚇的不輕,就開始嘀咕,嘀咕來嘀咕去,忽然就發現身邊的人少了一個。
這一驚非同小可,剛才明明白白是全來了,怎麼少的?
這會兒,啞巴蘭也覺出不對勁兒,大聲就說道,後頭有隻手要拉他。
也多虧那手拉的是啞巴蘭,哪怕暈船,力氣還在,一把就給揪上來了。
這一揪,半截子乾屍胳膊。
那些人更是嚇的鬼哭狼嚎,叫爹叫媽的都有,一片大亂,說是手拉手肉挨肉,可全怕待在原地被拽下去,四處亂竄。
這下更不好管制了,程星河只好讓蘇尋把他們捆成了一條藤上的葫蘆,金毛在一邊看著,自己和啞巴蘭跳下了窟窿前來救人,就看見我了。
我心裡一沉:「少了誰了?」
「個把小元寶手,」程星河吸了口氣:「你看見沒有?要是沒看見,怕是凶多吉少了。」
又死人了。
這個船,吞了多少人了?
也吞的差不離了。
我回頭看向了那個黃符:「你們在這幫我擋住了乾屍——這地方的怪物,肯定跟那個黃符有關係。」
當初,那個黃符,是我親自摁下去的。
程星河答應了一聲,一把抓出了一包牛肉乾:「便宜你們了……」
這一下,肉腥氣就把那些東西引到了另一側。
我趁機過去,伸手要把黃符給揭開。
可那個黃符粘的極為結實——我記得,是血糯米,烏雞血,黑狗血混合在一起,確實特別難弄開。
「費那個勁兒幹什麼?」程星河著急了:「直接捅開!」
不,這個黃符,還有很大的用處。
「我知道,」忽然,身後響起了二妹娃的聲音:「艾草汁能開啟!」
沒錯,我回過頭:「你有?」
她已經過來,伸手就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東西,點在了黃符四周。
那是個平安符——對了,很多地方的平安符,都是用艾草做心。
那個平安符原本像是一對的,有可能,她和麻愣一人一個。
果然,原本結實的黃符,瞬間捲了邊,與此同時,所有乾屍,對著我們,劈頭蓋臉就下來了。
我一隻手抓住了一個捲起來的角,豁然就給撕開了。
「撲」的一聲,裡面就冒出了一大片的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