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煙雨仍濛濛。 一家破舊的酒舍前,一婦人向四周張望一番,才從衣袖中取出把鑰匙。 掛鎖應聲而開…… 她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 幽暗屋中,瞬間光影迷離。 屋內有一雙眼睛冷漠的猶如兩把寒刃,緊緊盯著她 。 一張破桌前坐著位灰衣老婆婆。 她淡淡道:“你的身份?” “銀甲戰奴,寒凝殿秦嬤嬤。” 灰衣婆婆豁然站起,臉色異常凝重。 “你是龐貴妃身邊的人?” “正是,你可是金甲戰奴花不謝?” 灰衣婆婆點點頭:“能讓你冒險前來,難道深宮……” “是天神殿殿堂大人到了!” “穆郎到北柔?他……” “他想掌控西樓鐵騎,做北柔的攝政王,而龐貴妃卻想用菩提靈花酒……” “然後……” 灰衣婆婆嘴角隱隱勾起笑意。 “他們終於不再有隱忍的沉寂。” “聽說明帝已病入膏肓,朝中各股勢力暗流湧動,都想著爭權奪利。” “怪不得夜貓子也奔著北柔而來。” 秦嬤嬤微微一愣:“難道是衝著穆郎?” “北柔現在不能亂!更不能落在天神殿手上,否則我大濟國將失去抵抗越國的最後屏障。” “我們這些戰奴的潛伏就是為了穩固北柔這道屏障。” “鐵坨有做攝政王的氣魄嗎?” 花不謝淺淺一笑:“這些豪門家主不貪圖名利,走不遠。” “但鐵坨還沒這底蘊,一旦有此野心,必被群起而攻之!北柔也必亂。” “看來真正能掌控朝局的還是太子與攬月公主的【裂夜】。” “他們?”花不謝笑了聲。 她恬淡笑容中,眸子掠過一抹寒光。 “你被騙了,真正掌控局勢的還是明帝,他做事一向進退有據,張弛有度,鬼才信他病入膏肓。” 秦嬤嬤一愣:“他是想辯識忠奸?” “嗯,偌明帝真如此,你再待在宮中就岌岌可危。” “龐貴妃被【裂夜】盯上了?” “不止她,還有你。”花不謝心生黯然:“此地也可能暴露了。” “要不我安排你撤離北柔,回大濟。” “回家?” 秦嬤嬤心中一顫,眸中透著一瞬的殷殷熱切。 斂定心神,她淡然道。 “不!好不容易潛伏在深宮,豈能隨意放棄,偌有一天我不在了,請你點亮那塊木牌,搖起風鈴,我們這些戰奴還是想魂歸故里。” 花不謝眉宇間透出一絲蒼涼,自己與秦嬤嬤這些戰奴,最後的歸宿往往就是殺身成仁、捨生取義。 “好!還有什麼未了心願,偌我能活著回去,我一定幫你完成。” “哎!當我十幾年前踏上北柔之地起,就以斬斷七情六慾。” 秦嬤嬤如此決絕,讓花不謝臉上潸然滾落幾滴淚珠。 “好!記住!任何人做攝政王都能讓北柔陷入動盪,對我大濟不利。” “竭盡全力阻止!” 秦嬤嬤站起身,點了點頭,毅然離去。 酒舍拐角處,一老者頭戴著斗笠,身披蓑衣,身後跟著幾十個被雨淋透的黑衣人。 在夜色中他們眸中迸出針尖似的寒芒。 “王爺,她出來了,動手?” “放她走!這麼肥的誘餌勾不上大魚豈不是可惜?” “我讓人盯著這酒舍?” 王爺一腳踢在黑衣人首領腿上。 “【裂夜】裡咋有你這樣的蠢貨?” 首領憨厚地一笑:“還不是依仗王爺提攜。” “哎!我真是愧對陛下!” “當秦嬤嬤開啟那把掛鎖起,這據點就廢了,偌再次碰頭必定在另一處。” “這接洽的地方,叫小黑屋。裡面的人也應該從暗道撤了。” “那秦嬤嬤為何不從暗道離開。” “她與接頭人不能同時在一處撤離。” 黑衣首領點了點頭:“潛伏多年,她的確難捨在龐貴妃身邊的機會。” “那你猜猜她們是越國還是大濟暗樁?” “皆有可能!” “哎!攬月這丫頭不知何時能到,帶著你們這幫蠢貨,真是累死本王了。” “王爺……” “閉嘴!再不思進取,你遲早死在【裂夜】裡,攬月眼裡可容不得沙子。” “到時本王也救不了你!” “屋裡的人該走了吧?讓我進去瞧瞧是否留下蛛絲馬跡。” “說你蠢還不信!” “本王最後幫你次,你身邊的暗衛中有沒有盯著你的暗哨?” “龐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