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小孩開心這麼一下午的,他們逛遍了整個集市,收穫了糖人、泥人、豆糕、冰糖葫蘆……要吃的有吃的,要玩的有玩的。直到筋疲力盡了之後,才拿著這麼些東西準備回家。
然而他們走到一條窄巷時,王沆提著東西轉不了身,小孩本來也是讓人放心的,他就這麼毫無顧忌地走了一段,直到出了巷子之後,一轉身卻發現小孩不見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是相對的,小孩讓王沆的生活越是開心快樂,那他離去的時候,也代表著越多的痛苦不捨。
可比起一直覺得焦頭爛額的舒子安父親——舒晉行,痛苦不捨都是舒子安在身邊時才會發生的事。
五年前,舒晉行就已經把和王沆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爛事理了個七七八八。雖然知道蘇芳說的話沒幾成可信度,可時局緊迫,不由得他放下身邊瑣事來全心全意尋找王沆。等他處理好這大大小小的事之後,找到王沆解釋清楚的雄心壯志也消失殆盡。
再加上身邊這個慢慢長大的小孩子,似乎老天就沒有準備給舒晉行再來一次的機會。
不過這一次舒子安的出逃,好像給他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收穫——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找到自己親媽的人還多嗎?
舒晉行也沒想到,原來這幾年心心念唸的人竟然就窩在自己眼皮底下——小鎮旁邊的山谷,就是凌雲閣的總址,也難怪舒子安能這麼囂張的跑出來。
於是舒晉行就這麼暗中派人盯著,閒下來時也會自己來看兩眼,直到今天。
是的,擺明了說就是嫉妒,那小子只不過比自己更像王沆的夢中情人罷了,就可以逗他開心,喜悅的神情比自己還是張哲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兩人親暱的模樣哪像一對父子,萬一一個不小心,王沆把舒子安當成了另外一個“包子哥哥”,那可真是……
所以他這才趁著兩人走入窄巷時,提著舒子安的領子就走。
舒子安自然是不敢反抗的,還以為自己逃跑的事現在才暴露,垂頭喪氣地跟著舒晉行走,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會惹來父親的震怒。
這也不是沒有前例的,舒晉行在舒子安兩三歲的時候,脾氣簡直是爛到了極點,閣內的事務絆住腳,還有一個小拖油瓶掛在身上——他也不是對舒子安沒有感情,而是小時候的舒子安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和王沆長得沒什麼兩樣。
每次見到他,都能提醒舒晉行:自己當初是如何強迫王沆生下這個孩子,又是如何一點點把王沆推入絕境。
他難以自控,壞脾氣就像不定時的火藥,少說也影響了這個孩子許多,在自己面前就永遠是這麼一副沉默的樣子,也從來不伸手向自己索要什麼,稱呼也是冷冰冰的“父親”。
舒晉行這時再控制好脾氣已經來不及了,他也試著陪小孩吃飯玩耍,但效果總是微乎其微,兩人之間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這麼幾次之後,舒晉行也就放棄了當初的念頭,索性套入嚴父的形象至今。
他帶著舒子安就近拐進了一家茶樓,坐在椅子上,架勢端得十足:“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回父親,是我一時貪玩自己擅自跑出來的。”
舒晉行一挑眉:“不要和我說謊。”
小孩明顯呼吸一滯,但還是不肯開口。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只好把所有伺候你的僕人都杖斃了,才能讓你以後不再犯。”
“不……這是我一個人……”
“你知道谷裡的規矩,一人犯錯,全部受罰。”舒晉行頓了頓,“但你是我兒子,只要你能說出誰在背後幫你,我就不追究,放他一馬。”
小孩子始終是不禁嚇的,舒子安猶豫了半天:“是……紅姨姨……你不會懲罰她吧!”
這答案舒晉行並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