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極為慘烈。
然而從乞翰兀魯烈等人接受大同契丹殘餘勢力降附以及對伐燕軍宣戰等事情的處理上,嶽海樓也深刻體會到赤扈人不一樣的攻伐權謀風格。
此時摩黎忽迫使曹師雄、曹師利率降附軍去強攻西山,傷亡是很難控制,但要是站在赤扈人的立場去想,沒有戰鬥力的降附軍,規模再大,除了吞噬寶貴的資源外,又有何益。
還不如透過殘酷的戰事,對參差不齊的降附軍進行汰弱留強,同時還能防範曹氏兄弟勢力膨脹太快。
嶽海樓心裡琢磨著這些事,暗感摩黎忽再心高氣傲,但作為兀魯烈、朮赤有意放出來鍛鍊的青年將領之一,不可能沒有一點城府算計。
這時候有數騎快馬從遠處馳來,透過外圍斥候的交涉後,又快馬加鞭朝嶽海樓、那顏摩黎忽這邊馳來。
這數騎雖然都身穿胡服裘裳,卻都是南人相貌,摩黎忽認出他們是一年前跟隨嶽海樓北投的部屬——他這時候才想起來,嶽海樓北投時雖然極其狼狽,但手下也有好幾十號人跟隨。
在對南朝正式宣戰前,嶽海樓主動請纓前往遊說曹師雄、蕭辛瀚等人,摩黎忽在那之後,也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嶽海樓本人。
他與嶽海樓再次相見,還是率部進入大同城,但這時候嶽海樓身邊僅有三四人跟隨,其他部屬也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嶽海樓這次陪他去見曹師雄派出來的人,卻不受命於他,摩黎忽心裡雖然疑惑,卻也忍住沒有追問嶽海樓到底在搞什麼鬼。
卻是嶽海樓與趕來傳信的部屬說過幾句話,卻跟摩黎忽說道:
“在決定對伐燕軍正式宣戰之前,兀魯烈宗王就已經料到這樣的戰果,還特地許嶽某於恢河兩岸招納潰降組建部曲。然而嶽某實在別有所求,更願意陪同那顏將軍去跟曹師雄派來的人談降附之事,希望赤扈鐵騎南下能夠一切順利。不過,嶽某也並非完全沒有私念。嶽某在南朝時,對蔡鋌、蔡元攸可謂忠心耿耿,即便最後為徐懷、葛伯奕所算,蔡家父子將罰責全推到嶽某頭上也全無怨言,何曾想蔡家父子竟狠心對我家小下手?嶽某手下發現蔡元攸藏身之地,嶽某此時滿心想著替妻兒報仇雪恨,不能相伴左右,還請那顏將軍見諒!”
摩黎忽瞅了嶽海樓兩眼,說道:“既然宗王許你招納潰降組建部曲,你何必拒絕?難不成你擔心在我們心目裡,自己連曹師雄、蕭幹之流都不如,還是藏著鋒芒不露?蔡元攸乃南朝監軍使,即便已成喪家之犬,身邊扈衛必然也不會少,你麾下就那麼點部屬怎麼夠用,倘若損失太大,朮赤又要怨我不會體恤人——闊惕,你率兩百騎兵聽從嶽侯呼叫!”
摩黎忽還是喜歡嶽海樓知分寸、進退,令百戶闊惕率部跟隨他去圍殺蔡元攸。
“多謝那顏將軍!”
嶽海樓朝摩黎忽揖禮道。
雖說他已經派人說服朱孝通做內應,而蔡元攸、田志甄等人的行蹤,也是朱孝通暗中留下印跡被他們發覺,但蔡元攸、田志甄身邊還有百餘親兵跟隨,藏身之地又險峻,他真要率五六十名部屬強攻進去,很難說會有多大的傷亡。
而他麾下就剩這點嫡系可用,損失任何一人,都會心痛。
現在摩黎忽要闊惕率兩百騎兵聽他呼叫,嶽海樓心裡還是感激的,同時也確認摩黎忽執意使曹師雄進攻西山,應該就是想著拿嵐州降附軍去跟朔州兵馬拼消耗,卻非完全年輕氣盛所致。
如此看來,他即便得兀魯烈宗王的許可,可以在恢河兩岸招納潰降組建自己的部曲,也應該要注意分寸,避免引起赤扈人不必要的猜忌。
至少在翅膀硬起來之前,他還是得小心夾著屁股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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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海樓帶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