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瓊兒卻是見怪不怪,不震驚、不困惑才怪呢,她繼續說道,
“試問蘇爺,只要徐爺與徐懷率百兵馬,再殺賊軍一個措手不及,出現在淮源,鄧珪、晉龍泉、唐天德等人除了完全接受我們的說辭,還能有什麼選擇?等鄧珪將自承一切都是他受奸人矇蔽、冤枉了徐爺,又有晉龍泉、唐天德以及王老相公作保,而徐爺又帶著人馬,將賊寇殺得人頭滾滾,州縣倘若還敢不認,他們就不怕桐柏山裡所有人都站起來造反嗎?徐爺洗脫逃軍之罪名,巡檢司再正式委託徐爺以鄉營都將或者監營的身份,執掌徐氏族兵抗擊賊軍,徐武富恐怕找不到地方喊冤吧?除非他們現在就敢走出桐柏山,前往泌陽城惡人先告狀,要不然我們就能將一切都安排得合乎規矩。”
聽柳瓊兒抽絲剝繭這般一說,徐武江、徐武良、徐心庵等人心思也頓然豁朗起來;蘇老常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柳姑娘說的是有理。”
“我便說是她唆使我乾的。”徐懷在一旁嘀咕道。
柳瓊兒都懶得搭理徐懷,皺著秀眉,又說道:“現在比較難辦的還是寨中四百族兵,要他們都聽徐爺差遣,而不會再為徐武富等人拉攏過去,滋生出難以預料的禍事……”
徐武坤說道:“這個我覺得不難辦——你們去找唐盤、唐青、唐夏來問,他們這些唐氏子弟,現在是更願意跟著徐懷斬殺賊寇賺賞功,還是甘願受宗族驅使?”
仲和對賊軍有深仇大恨卻也罷了,但徐武坤這幾天在淮源看到唐盤、唐青、唐夏等平時心高氣傲、以往與徐氏子弟還多有磨擦的唐氏子弟,對徐懷都甚是敬服,在戰場上基本都能完全做到配合徐懷作戰,他心裡甚是奇怪。
他甚至注意到唐盤等人對唐天德都有所疏遠。
田燕燕或許是個誘因,但更主要的原因,徐懷、王稟都有跟他分析,也跟他講過眼前這起禍事發展如此猛烈的更深層的原因。
徐武坤這些年走南闖北,經歷也多,要沒有人點透,他也許想不明白,但有些事情叫王稟、徐懷說穿了,也就是蒙著一層窗戶紙而已。
徐氏在危機降臨前,做了很多工作,對內部進行充分動員,但不意味著上房徐與下房徐之間的對立及矛盾就不存在了。
說白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學賊軍,將上房徐與下房徐暫時掩蓋下去的矛盾,直接血淋淋的撕裂開。
而事實上,徐武江、徐懷、徐心庵以及他們,才是下房徐的代表,也只有他們才能從徐武富、徐伯松、徐仲榆這些人那裡,將下房徐的人心徹底的給爭過來。
這也是徐懷今日敢悍然決定撕破臉,從徐武富手裡奪權的真正基礎。
徐武坤既然已經看透其中的秘密,這時候自然要點透,也必然需要徐武江、徐懷以及他們一批徐氏子弟站出來,才能將四百多徐氏子弟兵繼續凝聚起來。
要不然就算他們將徐武富等人驅趕出去或者直接殺死,所得也只會是一盤沒有什麼戰鬥力、心思惶然難安的散沙而已。
“對嘛,十七叔你現在走出去,問問外面的四百徐氏子弟兵,他們是拼死幫徐武富這些上房徐的老爺、公子們守住寨子,可能也就在匪患最兇烈時能混口飽飯吃,戰死能不能得口棺材安葬還要看徐武富他們的臉色,還是跟著我們去殺一賊換十七貫賞錢,然後買田建宅,讓家人從此往後都能吃口飽飯?”徐懷懶散說道,“十七叔,你只要能騙到一半人跟我們走,就不怕徐武富他們能翻天!”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徐武良也怕徐武江猶豫,拍著桌子斬金截鐵的說道,“流賊能猝然成事,蠱惑人心這事值得一學!”
“也不能叫蠱惑人心,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公道!”徐懷霍然站起來,皺著眉頭淡淡說道。
蘇老常詫然盯著徐懷,難以想象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