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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士中的一員了。

朝正有些遺憾地對老猴子說:“猴子叔,我們得想別的辦法了,要不了多久挖花石就沒什麼賺頭了。”

“走一步算一步,現在不還賺著錢嘛”老猴子倒是氣定神閒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有了一千多元錢墊底,他有資格這麼大家風範。

果如朝正所言,先是兩週後,辛苦一晚上每人只能分到手兩、三元錢。再過一週,連兩三元錢也不是每次都有。此時的晶都大地,白天大家都死氣沉沉地應付生產隊集體勞動,晚上則全都生龍活虎地在田角溝灣裡揮汗如雨。對於每日飢腸淥淥的他們來說,每晚三五角的額外收入,仍然具有莫大的鼓舞力與誘惑力。

在李朝正和老猴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塊五花地,正信心十足地舞釵動鍁時,李朝正敏銳地意識到,這塊鬆軟的土地已被人開挖過了。李朝正長嘆一聲,另起爐灶的時候到了,他拿定主意也勸猴子叔別挖了。而老猴子只是對別人的捷足先登抱怨幾句,手上卻沒有絲毫停留,他很自信自己撿挖水晶的功力,更幻想著別人粗心,會有足夠的遺漏。

李朝正唉了一聲,獨自往村子返回。路過鐵路時,緊挨的打穀場上,六月新下的麥垛高高篷松的,堆砌得方方正正,他看見了折向走了過去。三兩下爬了上去後,他面向北站了沒多久,惆悵就壓得他坐了下來。

彎月照耀下的鐵軌,發著漆黑冷峻至極才有的白色光芒往東西兩面無限延伸著。每一個在鐵軌邊長大的孩子,都對鐵軌通向的遙遠地方有著一種憧憬,都盼望著自己長大了能坐上賓士的火車,插上想象的翅膀去那個童話般的地方。很多人不謀而合地以為,遠方即是美麗的地方,也許這是因為現實太讓人失望。

朝正十六歲的時候,胸帶紅花、身穿綠衣實現了兒時的夢想;二十四歲的時候,意氣風發、功成名就過上了童話般的生活。然而童話既有白雪公主與王子的浪漫溫馨,也有狠毒皇后所製造的悲痛哀傷。也是二十四歲的那年,李朝正一夜間從人上之人跌落成了階下之囚,儘管幾周後他又被平調為副場長,但一正一反之間,童話已只能藏在心頭。

我這是怎麼了?想著想著,朝正的心思就變得和鐵軌一樣,沉重地壓在心房大地上。

怎麼會這樣?他驚訝起自己的承受能力變得如此之差。在北京三年多的時間,今日不知明日禍福的,不也是有驚無險地熬了過來嗎?剛回家時,近似於一無所有,不也沒覺痛癢地過了這麼多日嗎?現在手頭有了一定積蓄,蓋個房那是綽綽有餘,除此之外還能再買兩輛“永久”牌腳踏車,怎麼就多愁善感起來?腳踏車別人別說買了,能借到都算有能耐,整個劍之晶村只王國軍有一輛破舊的腳踏車,每次出行車架後面必要帶著只打氣桶,否則走了半路,不是人騎車而是車騎人了。就這,鄉親們還不無嫉妒地戲稱那是揹著氧氣罐的腳踏車。而這輛苟延殘喘的破車,也是他的親戚劉副鎮長送的。朝正啊,而今你也可以大言不慚地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怎麼反而娘們起來?就因為別人也挖上花石,自己不能獨享其成?朝正,有點出息,挖撿花石要不是猴子叔毫無保留地帶著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抓瞎呢。朝正,有點出息!

如此一想,李朝正的心情又愉快了起來。

眼前的鐵路是唯一一條橫貫中國東西的隴海鐵路,從江蘇海州到甘肅蘭州。1920年5月,北洋政府從比利時和荷蘭借款修築了東段從徐州到海州的路線,晶都縣是萬里隴海鐵路第一縣。

鐵路雖然冰冷,卻能給童年帶來快樂。

14孩子們的快樂

朝正和小夥夥伴們的童年儘管由飢餓陪伴成長,但快樂總是不請自來,因為童年是盛產快樂的。他們要麼玩著過家家、捉迷藏這種千古流傳下來的智力遊戲,要麼玩泥土捏動物、木頭削手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