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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微微笑道:“皇上欽命我們回去,你想想,會是為什麼?”
英祥笑道:“大約皇上嫌傻小子缺乏管束,叫爹孃去敲打敲打他吧。”
他們小心翼翼避開的話題,無外乎乾隆已經知悉他們的去處,不過細想想:果然知悉,卻不動用官府拿問,八成是打算放過當年的罪行了。
雖然這層擔心沒有了,心裡還是難免惶惑,連不知底裡的王可心都瞧出他們倆的不安。晚間興沖沖前來的居然是邵則正,進門就問:“是不是奕霄要發達了?”
英祥趕緊迎上去,請邵則正坐下,問道:“東翁這是從哪裡聽的訊息?他這次落第,豈有再發達的機會?”
邵則正道:“我是聽上頭巡撫那裡傳來的訊息,說是奕霄考上了內閣中書,且為皇上青睞。其他倒沒說,只說要專門派人護送你們一家子進京。恰好我近期也在戶部活動,想挪挪地方,就和你們一道走!”
還要著人護送!冰兒在簾子後面聽得心一跳:果然這麼多年,他還是那麼強勢,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只是念及往昔,心裡也有些奔湧上來的思念和期待,何況一切來得那麼溫和,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她出來給邵則正奉茶——兩家本是通家之好,也不避諱內室——邵則正欠欠身謝過了茶,仍然十分興奮,滔滔不絕談自己這些年為官不順總結出的經驗:“……我是足足花了半輩子才明白,做官做事是兩碼事,但是要想做事,先得會做官。怎麼做官呢?憑一己之力實在是難上加難,還是要先得人。奕霄能蒙召對,且能讓皇上高興,這第一步就走得很好,只是下面該依附誰,如何把周圍的圈子用好,是絕不可以疏忽的事!我就是吃虧吃在這上面。這次進京,你們也要好好教教他,別弄得和我似的潦倒了半生……”
第二日,巡撫衙門就客客氣氣派了人來“幫忙”,實則更像催促,英祥道:“如果要進京,我這裡的房產、地契都要處置,還有那麼多東西要收拾,豈是能急在一時的?”
來人笑眯眯一張臉:“博秀才多慮了!這些庶務交給我們處理便是。我們好歹算是官家人,又不是牙行要吃你的回扣,要什麼價任憑你說,只要不離譜,你看我們做不做得到!”
英祥無言駁斥,只好笑笑任他們幫忙收拾那些大件兒,自己進內間拾掇細軟,進去就聽見女兒奕雯鬧騰的聲音:“我不去!我不走!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京裡好?京裡再好,有後院的小竹山麼?有西子湖麼?有好吃的醋魚麼?”
冰兒也是針鋒相對的性格,爆炭一般道:“不去拉倒,你就一個人在家看家!”
英祥忙去打圓場:“雯兒不要任性,你就不想哥哥麼?”
奕雯眼眶一紅:“我想哥哥,可哥哥為什麼不回來,反而要我們過去?爹爹,我不想去!今兒早上柔姐姐聽說這個訊息,也哭了一場,她說哥哥以後大約就是要住在京裡了,她也捨不得離開家鄉,遠嫁異地!”
走了官場這條路,家鄉、異鄉就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力了。英祥無聲一嘆,好言相勸道:“這是皇命,除了沒有發聖旨,其他也差不多了,違逆不得的。我們不去,萬一皇上生氣,要治我們、或者你哥哥的罪該怎麼辦?你以為到處都可以憑你任性啊?”
奕雯愣了愣,還是不服氣地說:“那,那皇帝就可以任性了麼?他想我們怎麼樣,我們就得怎麼樣啊?”
英祥聽這孩子話,一時卻也說不通她,拍拍她腦袋道:“你別彆扭了好不好?別惹得爹孃心裡煩,你自己也要吃‘生活’了不是?”奕雯抬眼看看父親,突然想起上次挨他一頓揍的事,半邊屁股疼了三天不能碰椅子,心裡更是氣得誰都不願理睬,這會兒又來了!她不夠勇敢,不敢公然把爹孃惹急了,亦受不了太重的責打,可是心裡也不能服氣,見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