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避蛇蟲,已經叫人做成許多香囊,回頭給你也佩戴上。”
傅恆點點頭:“這些小事,你去辦就是了。”
夫妻倆正說些家常話,外頭來稟報,說領侍衛內大臣海蘭察前來求見。傅夫人嗔怪道:“真是!多早晚了!你從宮裡忙到家裡,成日家沒的休息,好人也要給累出病來!這些人真是不知趣!”
傅恆和氣勸道:“沒有急事,他也不來打擾我的。人家官階跟我一樣,又不是那些趕著拍馬告幫的。”吩咐丫鬟給自己披上見客的外衣,戴上帽子,到外書房迎客。海蘭察亦是便裝,敦實的身子,笑容滿面的臉和以往一樣,此刻正和福康安在聊天:“……三爺的見解不錯,將來如果肯出去歷練,說不定勝過令尊呢!”見傅恆到了,皮了臉吐舌一笑:“糟了,當著和尚說賊禿,‘令尊’要不高興了!”
福康安忙打千給父親問安,傅恆對兒子是素來的嚴肅神情,瞥瞥他,先向海蘭察寒暄幾句,然後才轉臉對福康安道:“又不知輕重了吧?你那些能耐放到外頭我都嫌丟人,別自高自大的淨現眼。”
福康安有些不服氣,笑著說:“阿瑪訓斥得是。兒子是恰巧想到上回表姐提到的清水教的案子,和海叔叔切磋切磋看法。”傅恆板著臉說:“這事你少管!”福康安有些難堪,勉強掛著笑道:“是!”
海蘭察忙上來打圓場:“這事裡頭的麻煩,確實不是一般人所知,傅中堂不要怪公子了。倒不是我當面拍馬,康三爺的見地非凡,將來如果走武將的路,真會是中堂家的跨灶之子呢!”傅恆搖搖頭道:“這條路是好走的?!”海蘭察笑道:“自然不輕鬆,不過古話說‘若個書生萬戶侯’,說不定您富察家再興旺發達幾百年,少不得康三爺呢!”他笑著衝福康安一抬下巴:“是啵?”
傅恆看看他那個聰明而自負的三兒子,雖是皺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眼神深處卻有層層的溫柔,揮揮手對福康安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只白提醒你,富察家是入關時就從龍的大姓,直到今天也算得上為朝廷倚重,家風裡卻沒有‘傲慢’這一條,你真喜歡行軍打仗,這裡有現成的諳達,以後你多虛心請教才行。若是一例張狂,自以為是,這條路也是條就死的路,前頭張廣泗、訥親、富德等人,都是你的‘榜樣’。你去吧。”
海蘭察見福康安打千告退了,點頭笑道:“中堂教子,讓人歎服。”
傅恆搖搖頭說:“叫你看笑話了!這孩子腦子還算靈活,就是狂妄自大、好大喜功的毛病難改。若是將來真有點出息,還得你老兄幫襯!(1)”攤手邀請海蘭察進外書房就座,俟小丫鬟送了茶和點心上來,才問道:“你平日裡也忙,今天倒有閒工夫過來聊聊?”
海蘭察正拈了一塊點心塞在嘴裡,傅恆家的茶點,以用料精緻、不憚費工而出名,他邊拍著手上的點心渣子,邊含糊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一個訊息,準備明兒覲見是彙報皇上,不過裡頭有些費猜疑的地方,我心裡猶疑,想請中堂幫我拿拿主意。”
“還有值得你猶疑的地方?”傅恆捧著茶杯笑道,“我自問也就是勤勞些,打仗的本領遠不如你,你看得起我,我心裡倒有些慚愧呢!”
他們倆在朝關係很好,海蘭察也不務虛,見周圍沒有人,湊近道:“昨兒個,清水教裡又有人偷偷來官府,說他上頭人想自首,肯用博奕雯換朝廷開赦自己無罪。主子爺這陣子,最為這個事頭疼,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個大好機會!”
傅恆不由停了啜茶,抬頭問道:“前來自首,希望被朝廷招安的人,有沒有把握救出博奕雯?”
“他說他有!”
傅恆不信任地眯了眯眼,笑道:“還不知哪個社狐狡兔,也敢誇這個海口?”
“來人說,他上頭那人,叫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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