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給介紹介紹……”李方景臂彎裡臥著美人香酥玉筍般手臂,含笑看著他們。
李副官神情有些不喜,沒有起身,淡淡道:“六少啊……這位是督軍夫人,這位是督軍的妹妹……這是李府的六公子……”
見李副官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慕容畫樓坐著不動,表情呆呆地笑了一下;白雲靈心如琉璃,一瞬間就看的明白,自然也坐著不動,淺淺含笑,道了一聲六少,禮數週全。
李方景的眼眸卻落在慕容畫樓的臉上,瞧見她人前人後判若兩人的神態,唇角笑意微挑,道:“原來是督軍夫人與小姐……倒是頭次見面了。下個月初是敝府太老夫人壽辰,屆時望夫人與督軍前來……不打擾三位用餐了……”
李方景攜女伴,腳步輕輕便走了,卻帶走了一片驚歎的目光,俊男美女,華服錦繡,相配甚極。就連白雲靈都感嘆:“好相配的一對兒…。。”
他們走後,李副官臉色稍霽,跟她們二人說起了李方景的種種:“……李府是南邊顯赫的望族。長子在盛京任省長;次子是北方內閣財政次長;三子學富五車,如今是京都大學的教授;四女婿是穆成將軍部下猛將,鎮守東北,如今已經少將;五女婿是我省的財政總長;偏偏這個李方景,是極其不爭氣的。前年從德國留學回來,一開始在警備廳任職,不到三月便失手傷了自己的上峰,而後一直賦閒在家,結伴狎ji,不成體統……此人輕浮,夫人六小姐以後倘若遇著他,儘量少寒暄幾句……”
白雲靈這才嘆了一口氣,道:“不成想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原來是這樣一個人……”
慕容畫樓也嘆,功績總得蓋棺定論,誰能想到百年後名勝世界的李方景,年輕的時候得到的評價是輕浮無能、紈絝子弟呢?
不過是小小插曲,繼而也就忘記了,沒有再談起他。吃了飯,李副官便問她們是去看電影還是回家歇息。
慕容畫樓與白雲靈都說回去歇息,坐了幾日的火車,兩人精力都有些不濟。回去的路上,繞過一條幽靜小徑,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路燈穿過深綠葉子,脈絡清晰映照在地上。
白雲靈跟李副官寒暄,問督軍最近在做些什麼。
“平常也是軍事,在家的日子少。若是在家,跟雲姨太太下棋、喝茶,偶爾也出來坐坐,聽戲看電影……”李副官說道。
已經兩次好似不經意提起了雲姨太太,慕容畫樓想,不會是無心的。為何提她?
第一次提起的時候,白雲靈沒好介面,此刻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慕容畫樓便坐在他們身邊呢。在正室面前說姨太太的事情,總讓人覺得不痛快。
慕容畫樓見白雲靈沉默了一下,自己笑了笑:“雲姨太太就是那個閨名雲媛的姨太太嗎?在老家聽三叔說過幾次,是極美的女子……”
先投下一枚石子,看看能不能引起波瀾。
三叔是二房的老三,上次回國時路過俞州,是雲姨太太親自去接的,在督軍府閒住了兩日,雲姨太太照顧得很好,賓至如歸,回去之後偷偷跟家人說過幾次。家中的五姑八婆,個個愛嚼舌根,自然會傳到慕容畫樓的耳朵裡。
“是的夫人……”李副官語氣輕鬆,似乎不知道避諱,“雲姨太太曾經是艾菲爾俱樂部的當紅歌星,後來跟了督軍,就一直不出去應酬了……是美的,當年稱俞州第一美人。”
白雲靈咳了咳,覺得一向穩重的李副官,怎麼如今在慕容畫樓面前說起這樣輕浮的話來。又轉眼看了看慕容畫樓的臉色,依舊有些茫然木訥,似乎不怎麼生氣。
“是嗎……”慕容畫樓心中好笑,順著問道,“那怎麼今日不見雲姨太太?”
“她半個月前突然中了天花,搬到小公館去了……她說等天花過了,再來給夫人請安……”李副官笑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