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一下,你們就走馬上任,怎麼樣?有信心嗎?千萬
不要感情用事,有關係,也不能讓人說出話來,對不對?”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稱是,沒幾天,兩人就上任了,主持院內日常秩序,傳達
幹部指令,並且,更重要的是看守三道警戒線。
支隊成立了嚴管隊,就放在磚廠中隊,大約有十二三個人陸續送到,兆龍和寶
全負責監管,從別的中隊調來季小軍任嚴管隊隊長。嚴管隊的監管既緊張又耗時間。
當別人正在那睡時,四點半就拖著三十六斤重的腳鐐出操一個半小時;六時整,開
早飯,半個饅頭,一碗麵糊糊,兩塊鹹菜;六時半與大隊一起出工,一點鐘收工,
同樣是半個饅頭;大班午睡,他們都要在烈日當頭繼續操練,根本取消午睡,四時
出工,裝卸成品磚;九時收工,休息半小時,半個饅頭同樣是定量,開始背監規,
學習,每天一份檢查;十二點睡覺。
他們每天四個半小時的睡眠,搞得各個反改造尖子五迷三道的,經常學習的時
候,就不自覺地睡死過去,為了不引起過多的責難,兆龍和院內值班的易軍定了暗
號,有幹部去嚴管隊,就喊一聲:“殷兆龍,給我們倒點水。”或者高聲喊:“隊
長好。”從而避免自己的失職而帶來的斥責。不許抽菸是嚴管隊的犯人最感到困難
的事情,有些人煙癮極大,給吧,容易有人扎針;不給吧,不少北京人在裡面。索
性,兆龍每天拿出一包紅山,集體放煙一次,別的就自顧自了,已經夠可以的,這
還得讓寶全盯著點,否則連累是跑不了的。
這天,家住東城的馬成義號稱馬六子的,跟兆龍盤道,一聊是畢老五的拜把子
哥們兒,只是早進來多年,1983年就來到了新疆,怎麼也不是外人,給些面兒吧。
兆龍叫出 道遞過饅頭,讓他填飽肚子。馬六子邊吃嘴也不閒著:“兄弟,不是哥
哥不玩活兒,而是砂石料廠真是熬不住,否則,怎麼會到嚴管隊呢,你聽聽這活兒,
誰要是能幹上五年,我是他孫子。兄弟,落差十四米的大坑,一天得給人家篩出七
方活兒來,兩人一抬,用汽油桶一切兩半,用死個膛兒的大鐵槓子,將廢料扛上去,
沒三天,肩膀上不扒幾層皮,對不起你。一天不折騰二十多方,那是石頭,不是沙
子。吃的更盯不上嗆,跟磚廠差得遠了。幾個新疆傻×,做的饅頭整個一個死麵。
你說兄弟,有多大活頭?”
“你慢慢吃,哥們兒管夠,喝口水。”兆龍將自己的茶缸遞給了馬六子。
“前幾天,傻青子將自己的腿碾折了,可是管什麼用呀,傷筋動骨一百天,不
還得給人家幹嘛。絕食根本行不通,不到七天頭上,絕對沒人理你,灌點米湯,輸
點液,看你還有什麼新鮮的。上個月,海淀的大頭,不知從哪找的破注射器,不知
誰告訴他的,用針管往肌肉注射煤油,弄了半天,開始化膿,潰爛,狗屁不管用,
抹點消炎藥,硬讓人給架到工地上。兄弟,我發誓,要是能活著回北京,我不給丫
折騰得天翻地覆,我這馬字就倒著寫,害苦了咱們了。”
兆龍安慰了他幾句,又塞給他兩盒煙、一盒火柴,就走開了。
易軍讓兆龍到大夥房吃飯,這是院子裡的死角,從後邊開門,菜班的葉白力推
著一車蓮花白走了進來,裡邊藏著些黃瓜、西紅柿、茄子,兆龍問他:“你們菜班
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