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身子疼得抽搐痙攣,她傾倒於地面,狠狠推開蕭芷妍,一通亂撞。
蕭芷妍張開手,看著手心裡兩顆鮮血淋漓的眼珠子,笑得癲狂,直至眼淚掉落下來,“娘,你看,這雙眼睛多像雲陽郡主啊!女兒說過,終有一日要讓她不能再看我們!既然別人不敢,那就由我來做!”
她跪倒在地,牢房中頓時一片混亂,都說靖王妃魔障了,她瞥向因目不能視而慌亂逃竄的蕭芷素,看她眼下兩條鮮紅的血痕綴著,模樣觸目驚心。害怕地拋開手中的眼珠子,昏死過去。兩顆眼珠子在灰塵遍地的牢房中骨碌碌地滾了兩圈,混著血汙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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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香消玉殞
readx; 看不見了,什麼都看不見了……臉頰上滿是灼熱的液體湧下,蕭芷素慌忙用袖擺擦拭,可濃重的令人嘔吐的血腥味卻是怎麼也除不去,那疼痛從眼睛一路鑽下來,直直延伸到心裡頭。把守牢房計程車兵因為蕭芷妍的昏厥而手忙腳亂,無人注意到她。
蕭芷素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去了,她只能用手扶著可以扶的東西前行。無邊的黑暗帶來的恐懼讓她心底直髮怵,一路磕磕絆絆,直到感覺到一股暖意,那種溫暖不再是牢房裡潮溼冰冷的味道。可痛楚也因為這種暖而變得越發鑽心。
她捧著臉,手上滿是黏膩之感,害怕地往前跑,最後雙腿絆住摔倒在地,“眼睛,我的眼睛!蕭芷妍,我恨你,恨你!”
“啊!鬼,鬼啊!”路過的丫鬟嚇得驚撥出聲,雙腿直打顫。
蕭芷素下意識的左右環顧,可哪都是漆黑一片,她咬牙扒著地面,顫巍地站起,茫然而立。她並非因為雙目不能視而感到害怕,而是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正在府中涼亭下棋的司馬玘心底驀地一跳,抬首朝對面的人微微一笑,“七郎棋藝高超,玘甚是佩服。”
坐在司馬玘對面的男子身著錦繡青緞雲錦袍,容色清雋,氣質矜雅,便如濃墨所勾勒寫意畫中的淡墨山水,一派清明的神與韻。他只以綸巾束髮卻不顯寒酸,反倒一派清幽風骨,談笑間似是山中仙人,不沾塵世。
他依禮而言,不重不輕,不卑不亢,“殿下謬讚,是殿下承讓,息才得以絕處逢生。”
司馬玘但笑不語,眼神卻晦暗幾分。他本是等著阮默息問他找他何意,奈何對方就是不開口,只是下棋不談其他,比的就是耐心。這讓他原本就不甚多好的心情變得更加氣悶,可卻又不能直言此次實為拉攏,而非普通下棋。
抬棋落子,司馬玘故作無意道,“聽聞七郎與五弟關係甚好,玘很是羨慕,五弟能有七郎這樣的朋友。”
阮默息不動聲色地抬眉,四兩撥千斤道,“哦?殿下竟知此聽聞。”
他不承認,卻也不否認。司馬玘這一拳,就是打在了棉花上,毫無反應。
兩人這邊正在你來我往,涼亭之外卻忽然熱鬧了起來。司馬玘不悅蹙眉,問向剛巧趕來稟報的嬤嬤,“何事驚慌?”
那嬤嬤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慌亂磕頭一五一十道,“王……王妃在地牢裡挖了素姑娘的眼睛……此間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你說什麼!”司馬玘倏然起身,厲聲喝道。
嬤嬤嚇得身子一抖,連磕頭都忘了,呆呆地盯著司馬玘,也不知他是因為蕭芷妍暈了過去還是因為蕭芷素眼睛被挖而動怒。
“阿玘……”
司馬玘忽的想起,那雙看著他時含著盈盈淺笑的眼睛,彎如月牙,裡頭帶著眷戀,卻並非只是一味痴迷。她只是純粹將自己當做喜歡之人,卻未有其他女子那般的敬畏與小心翼翼。
阮默息聽著耳邊的一切,默然闔眸。良久,抿唇看著面前的棋局,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