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將血點在了鏡子上,輕喚了一聲:“師父……”
這一聲喚得很輕,尾音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趙一粟分明感受到這呼喚下強壓著的思念和失落,不由得忘記了周圍詭異的氛圍,而將目光落在那面鏡子上。
江雲塵的血在鏡子上印出一個鮮明的紅點,投石入海般,那鏡片竟然以血色為中心向四圈蕩起漣漪,鏡中的景色於是糊成一團,令人眼前模糊發暈。
趙一粟腳步趔趄了一下,忙扶著牆站穩。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鏡中傳來,在整個山洞中輕輕迴盪:“雲塵……”
江雲塵眼睛瞬間就紅了:“師父!師父你在哪裡?為何留有意念困在這片鏡子中?!”
“此乃噬魔鏡碎片,是剋制魔魂的利器,你要收好。若有機緣修復噬魔鏡,定要記得為師今日之言,胸懷蒼生,則為蒼生所渡,莫要陷入執念而自毀己身。”
江雲塵:“這些大道理你不是整日都說嗎?你要是願意說,就從鏡中出來說個痛快……”
這蒼老的聲音輕輕嘆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他。
此時扶牆不敢說話的趙一粟忽然感覺到有股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以至於她忍不住抬頭再次確認四周。
“是我在看你。”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趙一粟:“啊?”還有我的事兒呢?
她答:“我叫趙一粟。”
“此間一粟雖縹緲,夕風搖落又朝生。原來是你啊,趙一粟……”蒼老的聲音唸了一遍她的名字後戛然而止,只剩山洞四壁迴盪著一點尾音。
很快連這點尾音都沒了,四下歸於寂靜。
石壁上那塊鏡子隨之脫落,靜靜飄到江雲塵的掌心,化成了很小的一塊碎片。
“師父……”江雲塵喃喃一聲,將碎片握緊。
再次攤開手,碎片已經從他掌心消失,被他妥善地收入靈海中。
趙一粟:“這……什麼情況?”
江雲塵:“自從我師父扶搖子消失後,我就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還以為他或許是已經渡劫昇仙,沒想到會在暄州附近感知到他的意念,一路追到這裡……”
無言的悲傷在四周蔓延,趙一粟有一萬個問題也不敢問。雖然修士留意念傳音並不等於留遺言,可聽江雲塵的意思,他師父若不是飛昇,那恐怕就是隕落了。
江雲塵曾透露過,此生只有一個師父,可想這位扶搖子前輩對他的意義多麼重大。
趙一粟不會安慰人,好在江雲塵很快就自己調整好:“走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趙一粟連忙跟上,兩人在沉默中走了許久,她終於忍不住道:“我能問個問題嗎?”
“說。”
“就是你師父,扶搖子前輩,為什麼會提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