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貢聽罷,心道:一介草民,話卻說的有理有據,背後定有高人指點啊。
海,雖然禁了,但海上貿易卻並沒有停,只不過由市舶司代替了原來的民間資本。
況且,朝堂和民間雖然一個勁的提海禁祖制,但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要片帆不得下海,他們只不過是害怕朝廷從中收稅,以及朝廷經營海上貿易,分走原本屬於他們的蛋糕。
這些,方岳貢隱隱有些猜測,但是,他只是個四品知府,不在中樞,他不能置喙,也不敢置喙。
對於市舶司商船之事,他也知道,可市舶司與他松江府衙並無過多瓜葛,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況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就是朝廷點了頭的,他就更不能管了。
但你又不能和人家說,朝廷就是想從海上貿易裡分一杯羹,。
黃元龍的話,可謂是將了他一軍。
“市舶司之事,本府無權管轄,但你的訴求,本府會上報給周巡撫,讓他定奪。”
黃元龍一聽,就不幹了,“大人,您是清官,可不能搞官官相護那一套。”
“況且,朝廷說了片帆不得下海,市舶司公然違抗朝廷之命,您不能不管啊。”
隨即就有人附和,“是啊,大人,您可不能官官相護。”
“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呀。”
百姓對於大明的官員,本身就有一種天然的不信任,再經過黃元龍這麼一說,又有有心人的挑動,瓜田李下,難免惹人非議。
“讓開,讓開。”
就在這時,從人群后面走來一隊士兵。
方岳貢遠遠望去,心道:哎呀,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來者非別,正是松江府市舶司提舉,瞿式耜。
瞿式耜來到方岳貢近前,“方知府,我接到你的訊息就趕過來,沒晚吧?”
“接到我的訊息?”方岳貢一頭霧水,“瞿提舉,我何時派人給你送過訊息?”
瞿式耜就是一愣,“方知府,不是你派人到市舶司求援,說亂民暴動,松江府衙應顧不暇,讓我帶市舶司的兵丁幫助維持秩序嗎?”
話剛說出口,瞿式耜和方岳貢就都明白了,恐怕是被人利用了。
只見,黃元龍指著瞿式耜喊道:“諸位,這個就是市舶司提舉瞿式耜,市舶司裡最大的贓官。”
“剛一開始不讓咱們出海捕魚,就是他想出的壞主意。”
啪!
一個爛菜葉不知道從哪就扔到了瞿式耜的臉上。
老百姓都是過日子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扔雞蛋的,但菜葉子還是有的。
很快,更多的菜葉子就有組織的飛奔而來,局勢頓時就有些失控。
更有甚者,還有人專門挑來了蔬菜,供人使用。
在此混亂之際,南直隸巡撫周延儒,帶兵趕來,“誰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