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可,只是有一句話你得記著,記得住便可留下,記不住嘛……”“小人必是記得的!”李一撾大聲道:“請大郎吩咐就是!”“那便好,你記著:做人要厚道,看書要投票!”)( )
二十二、秀才(上)
韓妤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指尖,隨著她柔嫩的指點捻動,細竹篾子象是風吹過的狗尾草般擺來擺去,她的手指極是靈活,無論是繅絲、女紅還是編織,都能輕而易舉地學好。反倒是那隻鵝毛筆,在她的手中彷彿有幾百斤重,便是龍十二與李鄴這兩人,也比她要強上一些。
在所有女童之中,韓妤是年紀最大的,過了年,便是十三歲了。若按《禮記》中說,男女七歲便不同席不同食,但在鬱樟山莊之中卻沒有這許多許究。因為年紀最大的緣故,韓妤也最為懂事,雖是生性靦腆,可照看那些年幼的女童時卻極為麻利。
因為屋子裡燒著炭火的緣故,韓妤脫了外頭的大襖,穿著件夾衣,饒是如此,她紅撲撲的臉蛋也滲出細密的汗珠。趙與莒坐在她對面,最初還是在寫寫畫畫,但無意中抬頭看著她的模樣,不覺放下手中的筆,呆呆看著她出神。
倒不是趙與莒動了什麼心思——過完年他也才八歲,便是有心也無力——而是因為韓妤這模樣,讓趙與莒想起一些事情。
大半年前,韓妤初到鬱樟山莊的時候,不過是豆芽菜般的小童,面黃肌瘦的,如今則完全不同,她不僅臉上豐腴起來,就連頭,也變得油黑亮,不再是那個因營養不良造成的黃毛丫頭了。她現在神情,象極了趙與莒在後世的一位女同學,那位曾經是他初戀的女孩,在初中時與他同桌,學習做題的時候便也是這般模樣。
看著她,一種久違了的溫馨浮上了趙與莒心底,就連一貫的頭痛,似乎也輕鬆了許多。
他不願破壞這難得的氣氛,便一直歪著頭看著韓妤,韓妤終於完成了手中的活兒,才抬起頭來看了趙與莒一眼。
雖說覺得小主人的眼神有些怪異,韓妤卻未曾去細想,靦腆地笑了笑,將手中做好的東西舉了起來:“大郎,做好了。”
“哦……多謝……”趙與莒微一愣神,象後世的習慣一樣,將謝字說了出來。但他立刻反應過來,韓妤揮了揮手:“你去吧。”
韓妤起身行了一禮,將編好的框子放在趙與莒的書桌之上,然後退出了書房。隨手掩上房門之後,韓妤在門口處微微呆了會兒,覺得今日小主人似乎有些怪異。
她馬上就是十三歲了,多少也懂些事情,只不過因為趙與莒才只是八歲,故此沒有細想。只是呆了呆,然後便小跑著離開了這座院子,準備去山上的繅絲作坊。今日下午被趙與莒喚來織東西,原本是可以不去那兒的,但韓妤是個閒不下手的性子,又極懂事,總想多為小主人做些事情。
韓妤離開之後,趙與莒將她編好的架子拿起來,左右看看,覺得極是滿意。他喚來家中僕役,讓廚房裡煮上一鍋粥,等粥送來後,又令人將之攪成漿糊。
“大郎在做孔明燈?”見他興致勃勃,身為長隨的趙子曰湊趣問道。
“是啊。”趙與莒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糊著紙:“過了年便是元夕,我想放個大燈……”(注1)
“何須大郎親自動手,讓小的來吧。”趙子曰道:“大郎只須說要如何去做便成。”
趙與莒沒有應他,仍是自己專心致志地糊著紙。他動手能力並不強,韓妤做得挺好的架子,卻被他糊得亂七八糟,到後來,他很是沮喪地將醜陋無比的孔明燈放到一邊:“我果然沒有動手的天賦。”
趙子曰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肅立在一邊。
自冬至之後,趙與莒與讓李鄴回到孩童中去,因此始終跟在他身邊的,便只有趙子曰一人。趙子曰話不多,又善眼色,跟在趙與莒身邊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