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肅殺之氣。
“東家,你在想啥呢?”他正沉吟之時,自家一帳房上來問道。
此次流求之行,他們所獲甚豐,雖說淡水“罰沒”了他送去的五分之一的貨物,在他購買淡水物產時,在雙方談好的價錢上,又加收了他二成的“關稅”,可是他算了算,便是不算罰沒與關稅,這一趟來回獲利少說也有八萬貫,是八萬貫銅錢而不是那不值錢的交鈔!
故此,與他同來的帳房始終眉開眼笑,嘴角都咧到耳朵上了。
“在想那流求呢。”這帳房是親信,有什麼事情,蒲開宗都不避他,故此答道:“那可是處寶地,若是……若是……”
說到此處,二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貪婪之色。但那貪婪隨即又變成了恐懼,他們都知道,當初南海十八夥海賊合攻一個懸島,尚且全軍盡沒,而這個實力更遠在懸島之上的流求,那種恐怖的神兵利器。便是上去萬餘人。只怕也是白給。
除非能動用大宋水師和禁軍,但是,水師和禁軍又豈是他這等人物能動得的。就算他走對了門路,動了數萬水師和禁軍,可這麼大張旗鼓之下,還有不驚動各方麼,到那時,憑蒲開宗之力,哪裡守得住這基業!與其白白便宜他人,倒不如現在這般。還可以在與流求的交易之中獲利。
“流求……流求……”蒲開宗喃喃自語:“這究竟是幾時出現的一處什麼地方……”
在泉州港。海船進出原本是經常之事。只是蒲開宗此次遠航,旁人不知,可他這***裡的海商船東卻是知道,他是來尋找那盛產各種洋貨的流求去了。才過得十餘日。他地船便回到港口,而且船上一箱箱地下著貨,顯而易見,他找著了那流求,而且還大賺了一筆。
故此這個訊息迅在***裡傳開,蒲開宗才到家落下腳,一張張拜貼便送了進來,有說許久不見要來探望地。有說前些時日新娶小妾請吃酒的。還有人就乾脆說,這海之廣天之闊。到哪都沒有吃獨食的道理,請蒲開宗將流求之事告訴眾人。
此時蒲家在泉州還算不得第一等的海商,最多隻能說是二流罷了,故此這些人敢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逼迫他,看著這一份份拜貼,蒲開宗唯有冷笑對之。
“若是逼得我在此無法立足,我便搬到流求去,看那邊模樣,尚有許多地方未曾開拓,我若帶著宗族奴僕過去,有個兩百餘戶,在流求倒可以逍遙自在。”他心中如此想,然後又是一動:“那淡水莫非是在6上無法立足建起的?”
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在流求他見了不少人,雖然與人談話之時,都有李雲睿或其餘流求高層在場,但他還是從那些與他談話不經意中得到了許多訊息。他至少從那些人中聽出四種不同口音,既有紹興一帶的,也有慶元一帶的,還有京東、燕雲這般北地口音。而當他繳獲稅款時,李雲睿曾介紹一人與他,那人姓耶律這便明顯是個契丹姓了。
這些來自6地各方之人,如何湊到一起,又如何渡海去的流求?
蒲開宗只是泉州一個海商,雖說在海上有一些勢力,可是觸腳並未伸到北方,更不用掉燕平一帶如今胡人佔據的地方。故此,他並不知道這些年來,京東東路、燕雲一帶,胡人大肆擄掠青壯販賣之事。否則地話,以他地精明,自然能猜出流求人地來歷。
不過猜出便猜出,以金國、胡人的水師之力,莫說流求,便是離他們更近的耽羅都抵達不到。而大宋這幾年便會有大變,也無暇顧及海外,便是知道海外出了這麼一塊地方,也只能觀望。趙與莒在留給流求的策略中,讓他們在有了十萬人之後便擇機開港,便是這個原因。
這些拜貼中,有些是可以推掉地,有些卻是無法拒絕的,蒲開宗深思了片刻,然後展顏一笑,那帳房親信,隨他進了書房的,見他笑了便知他有應付之策,湊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