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鐘點之後,金人拔營,開始後退,在原先地營地之前,留下地只有幾百具屍體。
這其中有渾亂中被殺的,也有事後被處死地。
秦大石微微鬆了口氣,上午雖然兩軍並未接陣,但主將間的心志與智謀較量。卻已經開始了。
他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答,金人為何想要誘他出城,哪怕只是誘得他的騎兵出城也好?難道說金人真的那麼有信心,便能在野戰中擊敗他麼。
雖然他在青龍堡的兵力不多,還不到萬人,可論及士氣與軍卒素質,金兵拍馬也趕不上近衛軍。金軍將領不是傻子,應該知道這一點,除非他們還在後邊埋伏了大量人馬。否則根本不可能重創近衛軍。
秦大石不是神仙。故此猜不出金人有什麼埋伏,但他只知道一點。那便是任你千變萬化,我只穩守不攻。有此一點,便令金人變化多端的誘敵之策無從施展了。
這是秦大石的今天得到的第三個綽號:“不動泰山石”。
就在青龍堡前,近衛軍與金兵打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奇怪交鋒戰之時,臨安城裡,趙與莒抱著下巴,目光在軍事參贊署地武臣們身上瞄來瞄去。
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這個按照後世參謀制度建成的新軍事機構,在它第一次遇到戰爭時,顯得笨拙而沒有秩序。趙與莒自己明白,自己並不算是知兵之人,特別是隨著戰爭的展,他那紙上談兵的兩下子,教教少年們理論課還勉為其難,真正面對戰爭時,遠遠比不過這些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漢子,甚至比不過他上過戰場的學生李鄴。設立這個軍事參贊署,多少也是彌補他這方面的缺陷,可是軍事參贊署制定出的第一次戰略安排,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漏洞,只考慮蒙胡與金人分兵夾擊,卻不曾考慮蒙胡與金人合兵一處共同攻擊徐州地事情。
這個疏漏不會對全域性造成影響,卻足以讓他從一場完勝變成一場慘勝。
崔與之與葛洪都是知曉些兵事的,他二人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面色沉鬱,雙雙在掛在牆上的巨大軍事地圖前反覆觀看,檢視自己這方的兵力部署,討論如何調兵增援徐州。
若只是單獨面對金國,自然不需要增援,可蒙胡玩上這一手,就讓人有些懷疑徐州能否堅守得住了,增援是必須的。可這又出現了第二個問題,若敵人以金國兵為正兵攻城,以蒙胡為奇兵斷援,這增援之兵未進徐州之前可是無險可守的,也不知道何時、何處會與蒙胡相遇,若是野戰相遇,能否擊破野狼般來去如風的蒙胡,同樣沒有人有把握。
調楚州軍區的真德秀倒是最近。只是他兵力雖多,戰力卻不強,特別是這幾年都過地是太平日子,只在臺莊大戰時做了些趕兔子地活兒,缺乏戰鬥經驗,真德秀本人也不以武韜見長。若是有所閃失,反而使得長江前的最後一道屏障消失了。
調忠義軍,忠義軍地情形只比楚州軍區略好些,雖然號稱三十萬,實際上有戰鬥力的還不足十萬,守著大名莊與史天澤對峙尚可,若是調回來,史天澤乘機南下尾隨,途中又被蒙胡截住。那麼這支縱橫京東多年地部隊,只怕就要成為歷史陳跡了。
臨安軍區不必說了,那是總預備隊。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才出動的,除非蒙胡打到了長江邊上,否則根本不可能動用。
荊襄軍區有戰力有餘力,但可慮的卻是路途嫌遠了些,它這個時候最正確的方式,不是去援助徐州,而是乘機過秦嶺,攻掠南陽,逼向洛陽。威脅汴梁。
漢中軍區太遠,而且金國既是與蒙胡勾結,難保夏國有沒有插上一腿,以夏國同金國的關係,乘機南下窺探漢中和蜀地地可能性極大,這樣漢中軍區就面臨著金國和夏國的兩路威脅,只能憑藉地利守之。
趙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