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
這一點裴宣機非常清楚,因此他對李風雲所表現出來的強大自信十分憤懣。
實際上裴宣機並不關注李風雲和聯盟大軍的死活,他只關心自己的父親能否在中土政壇上完美謝幕,只關心自己能否順利繼承父親留給他的龐大的政治遺產。而白賊就是李平原這個事實,卻讓他父親巨大的權勢突然產生了坍塌的危機,畢竟齊王在皇統大戰中已經出局,他父親對齊王的支援只能產生負面效果,而李平原的出現如果掀起了新一輪的改革和保守大戰,他父親又會深陷困境,在這種不利預期下,李風雲拿出“東進出塞”的策略,的確對各方都有好處。李風雲敗亡了,他父親的權勢也就安全了,而李風雲如果勝利了,在塞外稱王稱霸了,成為一股左右中外局勢的力量了,他父親的權勢就更為穩固了。他父親的權勢穩固了,更為龐大了,那他將來所能繼承的政治遺產就“豐厚”了,或許他就能一步登天,位列中樞。
所以此策對裴宣機來說,同樣誘人,讓其垂涎,讓其怦然心動,忍不住就有搏一把的衝動。
“這就是你的條件?”裴宣機很理智,很冷靜,悄無聲息地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自由翱翔,馳騁天地,生死由命。”李風雲淡然說道。
李風雲這個條件太厲害,龍游深淵,鷹擊長空,他要一展抱負,幹一番大事,任何人都休想控制他,最多也就是合作,互利互惠條件下的合作。如果放在過去,單槍匹馬一個秘兵,裴宣機聽到這話肯定嗤之以鼻,現在人家坐擁十萬大軍,一方梟雄,再說出這話裴宣機就不能不正視了。既然不能控制,那就退而求其次,合作吧。
不過這話裴宣機開不了口,也不能開口。他是裴世矩的信使,某些事有臨機處置權,但諸如此等關係到中土利益的大事,他只能上報,所以此刻他只能沉默。李風雲也沉默不語,他不需要裴宣機的承諾,他只需要打動裴世矩,讓裴世矩紆尊降貴見他一面。
良久,還是裴宣機主動打破了沉默,“你從何時開始謀劃此策?”
這一計策肯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不可能是突奇想或者一蹴而就,但讓裴宣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一計策的實施需要合適的中外大勢和南北關係的配合,而李風雲又是憑藉什麼對中外大勢和南北關係的走向做出如此精準的預測?
李風雲抬頭看了他一眼,決定加點“重料”以打動裴宣機,畢竟現在中外形勢不好,國內政局更糟糕,裴世矩處在“風口浪尖”上,處境很艱難,如果裴宣機對他的實力並不認可,對他的計策缺乏信心,那麼裴宣機極有可能從裴氏自身利益考慮,以明哲保身為上,蓄意隱瞞不報,併力勸裴世矩重兵圍剿,最終迫使李風雲不得不低頭,不得不接受裴氏的控制,不得不在“窩”在長城裡面被動防禦,如此一來時機就錯過了,等到裴世矩從西北返回,等到聖主和中樞動第三次東征,“黃花菜都涼了”,這一計策也沒有實施的條件和意義了。
“某死而復生後,當然要報仇雪恨,但單槍匹馬不行,所以某改頭換面,開始籌劃復仇大計。”李風雲慢條斯理地說道,“某的對手太強大,若想復仇,先要實力,要軍隊,要地盤,於是某奔走於大漠和西土,但收穫十分有限。後來聽說要東征,某又趕赴遼東,終於現了一個機會,如果抓住了這個機會,某就有了一塊地盤,但前提是,某需要一支軍隊。於是,某決定返回中土,舉旗造反,拉一支軍隊殺出塞外。”
裴宣機一聽就?道李風雲胡扯八道,一句真話都沒有,當即直指“要害”,“據某所知,你在東北一帶很有名氣,馬賊盜寇皆呼你為刀兄,並在松漠佔山為王,手下也有上千精騎,這幾年一直禍亂塞外邊陲,燒殺擄掠無所不為,搞得天怒人怨,所以不但我們要抓你,塞外諸虜對你更是切齒痛恨,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