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手。」
奚刀笑了,「你說什麼傻話,我不是要找到她,而是要找不到她。」
「什麼意思?」
「你說過,那姑娘稱於鏡為掌門師兄,既與於鏡同輩,她修為不會高過於鏡。煉化法力雖不是禁術,卻耗損巨大,若她真煉化了,現在她必定動彈不得,藏匿於平心崖某處。」
「可是平心崖這麼大,而且也不能保證她就在平心崖上啊。」
奚刀搖搖頭,「說你笨你倒學豬叫了。天罰這麼大的事情,平心崖人盡皆知,雲釵怎麼可能不在?就算千萬裡之遙,也要回來看熱鬧的好不好?」
「也對。」
「而且天罰剛過,你我就一直在這裡,並未發現有人施法離開平心崖,那麼她必然在平心崖某處。」
「可是,平心崖那麼大,我們要如何找她?」
奚刀詭秘一笑,「與其勞動自身,不如引蛇出洞。」
「怎麼引蛇出洞?」
奚刀附在我的耳邊,寥寥幾句,笑道:「這才能一石二鳥。」
我驚得冷汗都出來了。
「沒事。」奚刀安撫我,「人死的話,魂魄會先經陰陽道,才到達朔山鬼門。越過鬼門之後,命星才會真正隕落。小黑多半以為李梳命星未落,定是魂魄徘徊陰陽道,肯定會在陰陽道找他,不會留在平心崖。我也會在暗處幫你。」
「當真?」
「你放心去吧。」
為了他這句話,如今,我站在平心崖大殿前,引來無數弟子吃驚的低呼,現場人頭攢動,整個平心崖的活口多半都在這裡了。
眼神似飛刀,刀刀刮我命。
我已經後悔了,非常,嚴重地後悔了。
我甚至懷疑,奚刀說你放心去吧,他是不是說漏了一個死字。
悔不該聽信奚刀,化身李梳站在這裡,雖然這樣確實可以測試出雲釵究竟能不能行動,有沒有煉化法力,可是後果卻可能很嚴重。而且奚刀的安排,也委實太挑戰我的能耐。
我當然理解弟子們的驚訝,原本遭天罰化灰的李梳,月夜下又活生生站在平心崖,難免叫人亂想。
不過平心崖的弟子,雖然平日毫無章法,看到怪事反而鎮定多了,立刻擺出對付妖孽的姿態來。
雙方剛好對壘的時候,於掌門也出現在大殿口,隨之出現的是我曾經見過的那個陶瓷娃娃和另一個美人,有一刻我心裡一沉,以為那是雲釵出來了,然後發現幸好不是。雖然長得是很像,但他個頭高些,線條硬朗許多,分明是個男子,正興味十足看著我。
除於鏡之外,那兩人也應該都是平心崖上有身分的,他們一出來,全場立刻安靜,都望著他們。
和其他弟子不同,這三人看著我,眼神很是古怪。
我按照奚刀的叮囑,不發一言,眼神也不和任何人對上,努力做出魂魄現身那種飄忽飄忽的感覺。
都這麼久了,雲釵還沒有現身,心裡暗喜,奚刀的判斷多半是對的。
小黑,你若知道了,會十分開心吧。
我自顧自想著,沒料到不小心和一人視線對上。
好死不死,對上視線的偏偏是於大掌門。
他上下打量著我,若有所思。我暗自打氣,別怕別怕,平心崖除了小黑,無人知道我能化身。而小黑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想必不會跟人談論到我。
連小黑也稱讚過我的化身惟妙惟肖,那麼應該不會被人輕易識破。
我很想移開視線,不要再盯著看於鏡那玻璃珠子似的透亮眼睛,可是又怕他發現我心虛,硬是挺著。
於鏡突然對我展顏一笑,風流畢現,我愣了愣,就這麼一瞬,他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慘了,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