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原因吧。
被遺忘的大陸,獵人世界裡的流星街。
花籽飄遠,會落到哪裡去?我拍拍手,仰頭望天,一種深色的紫在天際上浸染,我莫名陷入自己的回憶裡,如果是他們,我的那些很無法無天的老朋友來到這裡,他們會做些什麼?呵呵,一定會活的比我精彩,因為他們都是那種一旦決定了要走的路,就是撞到頭破血流也拉不回來的人,不逃避現實可是也不放棄理想,就算癌症在身也敢獨身一人跪爬到西藏去,只為了看一看那裡的天空能藍得多純粹。
曾經在茶會里討論過妥協與夢想,最後一群超大齡的孩子勾肩搭背笑哈哈得出結論,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是放棄自己一開始就決定要走的路,妥協了不一定會死,可放棄了活著也真是不夠味道。呵,一群瘋狂的理想主義者,可是我愛他們。
偶爾想想,如果不是有他們,我的那一輩子的確失去了大片顏色,以我這種宅到底的個性,如果不是他們推著我跑,讓我實實在在活過不渾渾噩噩的一生,現今穿越過來的米露…西耶娃也許會很難一直保持這麼平穩的心態吧。
“米露表情很放鬆,在想什麼?”他偏下頭笑著看我,像一個很有禮貌的詢問者。
這個習慣真不好,溫柔的笑容跟禮貌的語氣外,是那一雙黑漆漆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表情跟眼神所表達的情緒經常兩極端跑,真想問這小子你累不?
“我在想如果我哪一天走了,你會傷心嗎?”不是沒有做過這種夢,從未見過的穿越大神突然掉到我腳邊,一身神聖的光芒後是那張神潔的臉,神告訴我我不小心讓你誤穿了,讓你回去你可願意?
都可以清晰地想象那幅畫面,我鄭重答應他。然後買一大堆菜,將貝貝街的鄰居,執法隊認識的人,將這幾年認識的朋友一同請過來聚會,我會一個一個同他們握手感謝他們的照顧,同他們每一個人道別,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地道別。
然後會把所有存摺上的錢捐給本市圖書館跟教育部的基金會,當是給開學的同學們的禮物。把剩下的零頭換成硬幣跑到廣場上聽一場流浪藝人的噴泉音樂會,將所有硬幣放入他們的樂器袋子裡,祝他們好運。
把圖書館的書還乾淨,登出借書卡。在走前一定要在家裡來個大掃除,仔仔細細跟這個家來一次告別。最後……
“米露要去哪裡?”平靜的黑色碎開一角,他眼睛裡不再只剩下單一沉默,清秀的臉上沒有微笑的蹤影。
這個問題很突然嗎?他難道從來沒想過,我們可能會分開?
“只是如果,我怎麼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我彎起手肘撐著下巴笑著說。
最後……我會給你一個擁抱,告訴你平平安安很重要,在沒有人照顧你的日子裡要地努力生活,聞到不想吃的食物就跑快點,睡不著勒一勒抱抱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以後不要經常穿有釦子的衣服,掉了也不會縫,看書不要老躺著,不懂多問前輩老自己琢磨也不是個事。還有,不用太想我,呵呵。
如果能回去的話就留下笑臉回去,如果不能回去的話就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想念,很簡單的公式跟選擇不是嗎?
“是嗎?”他淡淡的語氣下是對我隨口敷衍的答案的不以為然。
“是啊。”我笑眯眯,伸手在腰間的小包裡掏出一把指甲小刀,然後五指一攤開放柔語氣對他說:“來,手給我,指甲長了要剪。”
他僵著一張面癱臉在牆上蹲了一會,才手一撐坐到殘牆沿上,側身靠過來,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
我握住看了看,對於男生而言他的指甲太長了,邊緣是種弧形的薄利,想起他用指甲割開花莖的利落,懷疑他的指甲是什麼做的,明明甲質還算柔軟。他有個壞習慣,在沒人管時無論頭髮還是指甲總要留到比普通人還長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