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鴉鳥齊飛。
“這裡的落地窗也太危險了吧,原來是可以開啟的。”整片玻璃是垂降式設計,我開啟時手腳肌肉止不住顫抖,因為高度的本能恐懼。
坐在離這面空蕩蕩的窗子旁,我發呆了很久,久到體溫因為吹進來的風而冰冷,久到本能的恐懼感也沉澱下來,顫抖停歇。
我深深地呼吸幾次,感到頸部後面的雞皮疙瘩都平息回去。我必須藉助某些刺激來清空腦子裡所有的煩雜,有些事情沒人能為我自己決定,我看著窗外的天空,淺藍色的空無。想要徹底的冷靜,我只能先恐懼,而這個房間裡最讓人能感受到死亡恐懼的,就是這面無遮無攔可以自由關降的落地窗。
“要不要告白?”我對著窗外遠處迷你擁簇的城市輕聲問。
高度帶來的只有風聲的回答。
自從想起貝貝街存在的原因後,我就知道這一生這一世,米露…西耶娃,還有安欣的根只會存在於艾斯米。我知道自己多熱愛這個城市,誰都不能剝奪這份愛戀。
我想起那個放在艾斯米紀念碑頭一行的名字,那個曾經是所有艾斯米人的偶像的男人。
“久石一蓮,如果你活著,也許在這個獵人世界裡我會像愛艾斯米一樣去愛你。”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話語裡帶著一種敬意對著那片無邊無際的藍天說。
可惜,你走得太早。
我捶捶有點僵硬的腿站起身,旅團解散了,當然以後他們還會在他們團長的任性示意下再度聚集。庫洛洛這個任性妄為到極點的小子,能安安靜靜地看書卻無法安安靜靜地活著。我已經想得夠明白,無法改變的人與深根固蒂的信念,就算了。我並非來自流星街,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任何資格去扭轉他一條道的黑。
很簡單的道理不是嗎,畢竟在他眼神癱瘓時,在他身邊的不是我。
不過他還是不打算放我回艾斯米,這是流星街人的獨佔欲嗎?真是自私自利的笨蛋,被他這樣硬拽著走遲早會悲劇。
他的下一站又是以哪個地方為終點?不管了。我轉過身來對剛進門的人輕笑著說:“回來了,蘭斯。”
風從身後掠進來,將窗簾撕扯得咧咧有聲。我伸出手指將亂掉的頭髮順到耳後,頭髮長到肩旁,我只是覺得這個身體算是開始進入女人的成熟期,一個女孩子總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例如將頭髮留長,穿衣服也許該注意注意裙子裝,不再像個野小子一樣無所謂而且毛毛躁躁了。
“米露,你不怕嗎?”他走到客廳裡,順手將外套丟到沙發上,眼睛深邃的黑暗裡有種不再掩飾的冰冷。
“嗯,有些怕。”我不在意地後退一步,快要捱到那塊三十公分來高的玻璃邊沿,頭髮又亂在風裡,只要不回頭往下望,我的心跳能一直正常跳動,人有時可以很自欺的。
我將雙手背到身後,十指相交。帶上一些有趣的情緒看向他,襯衫的袖口邊沿又斷裂了,領口的扣子也不知道跳到哪個角落裡給清潔人員添麻煩,連褲腳也髒兮兮的。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其實真都沒沒變過。
只要不在意的,就會隨隨便便得要命,這種粗枝大葉的傢伙,沒人看著生活只會一塌糊塗,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過來,米露。”他眼裡的冰冷開始凝固,口氣溫和輕柔,白色繃帶下的表情已經帶上他常有的陰暗沉鬱。
這種含蓄得特別殺氣騰騰的神情,我很少見他向我展露。
“蘭斯,我要回艾斯米。”這個話題再一次提起,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認真,我說得沒有退路的義無反顧。
行李都整理好了,就放在門邊,所以他一進門看到的一瞬間就能猜到我的企圖。
一開始,路就偏道,而且是在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