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他將手裡的紙看了兩遍,顯然不懂這跟好運有什麼關係。
“是啊,這些紙都是好運呢。”我拉開僅到腰上的門,“第一天工作還適應吧。”
“我沒吃飯。”他走進了沒頭沒尾說了句。
我將他手中的紙拿過來,“咦,難道堂堂艾斯米六星級大酒店不供應員工午飯?”
他停住腳步,眼神有些飄忽,看了看我才說:“有吧,不過我沒進他們的員工餐廳,因為味道不對,我又轉身走了。”
味道不對?難不成大廚燒焦廚房把你燻跑了?一個集休閒美食為一體的大型旅館不至於這麼差吧。
“就是,不像你做的飯的味道。”他扒拉下頭髮,“我不喜歡。”
這麼說我的菜已經好過人家六星級認證大廚了,我發呆,自己的手藝自己清楚,家常菜精湛是可以的,可跟專業比就不是一個層次。話說你鼻子怎麼長的,不用吃就全盤否認一腳掃開,不過也難怪,他還有個無法拒絕不喜歡食物的鬼毛病,草木皆兵的心態應該也有。
用我的菜的味道去比較,是因為習慣了吧。
我對這個挑食偏執狂的少年說:“明天開始你帶便當。”如果認定那個員工餐廳味道不對他九成九從此會視而不見,盡餓肚子,與其花大力氣去說服他,還不如讓他帶個便當省事。
“恩。”他走幾步突然停下來側身往下望。
我蜷蜷腳趾頭,不太自在,你自己還不是老光著腳亂跑,幹嘛用那麼不順眼的目光看我沒穿鞋的腳?
二話不說他過來手一伸就將我抱起來,我忙抓著他的衣服,“喂,石子道我天天灑水,很乾淨,沒穿鞋走也沒事。”
他聽而不聞走著,懷抱在很溫暖,比我偏低的體溫好得多,而且有種不會因為抱不起來而摔倒的安全感。
比起摔倒,把我隨便扔的可能性更大。
他將我放在地板上,看著因風掃亂滿地板的紙,“你畫的?”
“是啊,花祭節用的,都是好運呢。”我站起身,“你幫我收一下,還有一張飛到小吊燈上我夠不到,我去拿填肚子的點心。”
從冰箱裡拿出一盒早上剛摘的藤玫瑰製作而成的玫瑰糕,走出來時見他已經光著腳坐在地板上,手邊是一沓整理好的素描紙,他翻著一本花草圖冊大全正在對比我畫的的那些花。
我坐到他面前,將點心遞給他,“今年第一盒玫瑰糕,可以補血養顏。”
他很顯然對我後一句不感興趣,不過見到食物還是伸手抓,將一塊粉紅色內餡是碎花瓣的糕點塞到嘴裡。
我撫額,想笑又不敢笑,蹭到小几邊把上面的水壺拿下來,倒了一杯水送過去。
他噎到了,沒有平常人堵住喉管的面紅耳赤,撓地窒息的痛苦模樣。
他只是微皺起眉,有點茫然,一般人絕對看不出這傢伙快被食物噎死。
見他將水喝下去我才無力地說:“這種東西不能硬吞,就是想吞也吞不下去吧,真是的,還沒人敢把粘性的糕點一大塊硬噎下去。”
我拿起一塊玫瑰糕遞到他嘴邊,“試試用牙咬,一塊至少分四五次才吃得下去,味道很好。”
他沒有遲疑張口就要了一口,我忙說:“含著,不準吞。”一次吞不了就打算分幾次吞,你胃是鐵打的也遲早會被這種不良進食習慣搞崩。
“不喜歡……”
含著食物的他說得含糊,我聽得出他不是不喜歡吃而是不喜歡這麼麻煩的進食方式。
很多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對他而言都是麻煩,正因為感到麻煩才那麼肆無忌憚地糟蹋身體,僅僅是因為不喜歡,就可以否定一切,真是任性死的習慣呢。
“用牙分解,一點一點磨開。”我將手上被他咬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