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房舍。側頭一看,那女子手中的燈籠早已不知去向了。陳江明被兩人拉著,由後邊一個圓月拱門進到院內,隨後,綠衣女子吩咐陳江明在院子裡等著,她和阿寶去去就來。陳江明倒也老實,就在原地等著。不一會兒工夫,白衣的少年一個人回來,帶著陳江明穿過兩重院落,來到一處廂房,推門帶陳江明進去,但見室內窗明几淨,放著蘭草,春意融融。窗邊一張八仙桌,上面放著熱氣騰騰的茶點,一對青年夫婦正坐在桌邊悠閒的品茶。看到陳江明進來,只笑笑欠了欠身,示意他坐下。
陳江明深施一禮謝過,才沾著凳子邊坐了。頓時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氣,定睛一看,面前的白瓷盤裡碼放著幾塊圓圓的點心,色澤潔白如雪,又似乎有些透明,裡面的金黃色餡兒隱約可見。那對夫婦拱拱手,自稱姓莫,殷勤的請江明嚐嚐自家做的糕點。
陳江明小心的捻了一塊在手,覺得那點心冰涼柔軟,輕輕咬開,外皮微微有些黏牙,很有些嚼頭,裡邊的餡卻似乎鬆軟多汁,並不很甜,桂花香氣滿口滿舌,不由大為讚歎,三口兩口的,很快就吃完了一個。
那莫夫人笑眯眯的看江明吃完那糕點,慢慢的說道:“這個叫明月沾,本是在中秋時才吃的,寓意閤家團圓,賞月時,可配茶或酒一起食用,清雅香濃,各有妙處。”
陳江明聽到團圓兩字,忽然心頭一顫,鼻子也開始發酸,趕緊伸手,又取過一塊明月沾,咬了一口,讓那甘甜清香瀰漫開來,掩蓋了心底的傷懷。吃完這一塊後,陳江明便開始若有所失的發起呆來。
莫生看陳江明失神,笑了笑問:“小兄弟可還要去長安?”
陳江明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方才還覺得一定要去,此時此刻,不知為什麼,到更想回家了。實不相瞞,不知為什麼,在下心裡有些亂,彷彿有非常要緊的事情一時想不起來了。”
莫生點點頭:“不著急,你想必是受了驚嚇抑或過於勞累了,遲早會想起來的。”
莫夫人沒有說話,只默默為陳江明倒上了大半盞金黃透明的茶水。
兩人又陪著陳江明坐了一會兒,才吩咐家人準備熱湯和衣物,幫陳江明沐浴更衣,換洗乾淨,又安排了便飯。那陳江明才吃了一半,就昏昏睡去了,近來真是太累了。
從陳江明那裡出來,莫夫人嘆了口氣,道聲可憐,喚來了阿寶和阿蠻,仔細吩咐了一番,末了,瞅了精神不錯的阿寶一眼,忽然說了句:“那肉芝不聽我的話,出來亂跑,著了道了。”
阿寶把眼睛看向別的地方,做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聽不懂莫夫人在說什麼。莫夫人笑眯眯的看著阿寶道:“無功不受祿,阿寶啊,看來,送陳江明平安回家探望父母的人,非你莫屬了。你和你那幫狐朋虎友,猴子鬼怪的聚會就往後推推吧。”阿寶一聽,腦袋頓時就耷拉了下來。
一背過莫夫人,那阿寶就拖著阿蠻,掩不住的一臉歡喜道:“夫人比你心眼兒好,沒讓我抄那見鬼的教義,只送那姓陳的小子回去。”阿蠻白了阿寶一眼道:“教義是死的,教徒可是活的,一天在你耳邊念一百遍天元神教,比唐三藏的緊箍咒都厲害,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阿寶呲了呲牙,做了個鬼臉。
兩個人在屋外吵吵嚷嚷的打著嘴仗,屋內,陳江明睡得香甜,也是做了好夢,露出一絲放鬆的微笑。
陳江明在莫氏夫婦處過了衣食無憂的幾天,每日早晚都有明月沾供著,想吃多少都行。直到這天清早,莫氏夫婦喚來陳江明,說是他回家的時候到了。莫夫人給陳江明兩大包明月沾,又親手替陳江明披上了一件白色羽絨大氅,才看著阿寶和陳江明一起上了路。
阿蠻在一邊暗暗奇怪,夫人為何對這陳江明如此關照,就聽莫夫人看著陳江明和阿寶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