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做得很好,然而內心裡更想甩手一切即刻向馬含光攤牌。
不知是否天遂人願,馬含光彈指封住三人穴道,多看一眼都不曾,隨手將伍雀磬一撈扛在肩上,轉身便投入夜色。
伍雀磬渾身不能動彈兼且口不能言,眼看四下無人,守衛的弟子早被馬含光一一解決,就明白這人是有備而來。
一路飛馳下山,之前山腳下生擒萬極分壇弟子的丐幫眾人也犯過想來,分散搜山,終於還是撞上了馬含光。
馬含光並不戀戰,該用伍雀磬充當人肉盾牌又或人肉兵器的時節他半點不會手軟。伍雀磬被他使用得七葷八素,內臟都要甩脫出來,恨得捏著肉拳全身發顫。
終抵岸邊,馬含光一個猛子扎入水中。丐幫弟子舉著火把隨即趕上,然而洞庭湖水百里清瀾,遠山月色溫婉迷濛,幽幽天地俱一片寧靜祥和,無一絲水花的波動異常。眼見如此的戚長老一聲大喝:“下水!活捉!”
遠遠潛入水下聞得此言的馬含光冷笑,是你們大開千百條漏洞想要以我為餌一網成擒,如今漏洞成了錯失回頭已晚,那就莫怪別人得逞是因你等謙讓。
他這般想時伍雀磬便在他懷中猛地一掙,是憋得狠了不能呼吸。
馬含光卻並不比她好過,先前與戚長老對擊一掌氣血大亂,即便是以攝元功吞噬內力為前提,功力對拼全身而退卻也是靠對方刻意留手。
忍忍吧,他將伍雀磬夾得緊一些,沒什麼過不去的,要麼死,要麼歷盡劫灰浴火重生。他是這樣走過來,若然這位萬極少主做不到,無用之人留著也是多餘。
夜已過半。
荊湖水域遼闊,湖面多浮橋,動輒數里長度,供人往來通行。
馬含光與伍雀磬藏身於浮橋之下,便是逃脫多時仍能不時聽到遠處丐幫弟子的搜尋動靜。這說明危機並未遠離,上岸無異自投羅網,單靠水路走出君山範圍也絕無可能。
唯有躲。
水面離橋身有半臂空隙,可冒個頭,然而大半身子浸於水下,春寒料峭,常人尚且吃不消,何況孩子。
伍雀磬於窒息中昏迷,又於冷顫中被凍醒,她的穴道已自行解開,唯獨啞穴未解,是防她叫嚷。
她能略略扭頭,感覺自己依附於身邊人的懷抱,雙手勾住對方肩頭,是自發求生的動作。
浮橋下很暗,周圍遠處有大片清泠跳躍的粼光,但與她無關。她很難於暗處看清馬含光的臉,即便如此,這人的體溫、氣息,她無法視物那時就已銘心刻骨,眼下只是再回味一次。
因顫慄,伍雀磬將面頰靠於馬含光肩膀,是迫不得已,並非主動。這人於是移下目光,望了她一眼。
不帶任何感情、冷漠蒼白的一眼。
她凍得哆嗦,他手臂又緊了些,另一手按住她脈門暗渡真氣。
毫無聲息,就如同真正面臨死亡時一般靜寂。伍雀磬遙想當年,當他為九華表率,她在山旮旯裡做她的普羅大眾;他大有施為,她卻隔著群峰巒嶽兀自竊喜。一位高出雲表,一位還那般痴傻,只因對方的卓絕出眾就歡欣雀躍。哪怕交集也無,哪怕連洞察之人都不曾有那麼一個,她卻可將一切都埋於心底,年頭尾鼓脹脹地捂在肚子裡,當是這輩子最清甜的一道念想。
誰知卻是腐化的開始。
轉眼物是人非,她已極力隱忍,卻抵不住心口裡那股翻騰不息的鼓脹,驀地抓緊馬含光衣料,翻身用力將人摟住。
她將自己完全地埋於對方潮溼的肩窩,狠狠勾住對方頸項,一幕相當詭異的畫面,十二歲的幼女妄想佔有一個男人。
忽而後肩一震,馬含光的手不輕不重地環住了伍雀磬身體。他當她冷,哪怕忍著厭惡也於冰水中為其取暖。
畢竟是大費周章得來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