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地揚了起來:“你那裡聽起來真熱鬧。不過我就不能湊這個熱鬧了,我得在特警隊裡隨時待命,嫂子你幫我向長輩們問好。”
對於特警來說,逢年過節一直都是維護社會穩定的關鍵時刻,他們從來都沒有休息過,必須隨時待命,一個電話打過來就馬上要出任務。別人的闔家團圓裡,其實有他們特警隊默默無聞的守護。
沈佳卿捂住了話筒,小聲地說:“我跟你說,薛老爺子還盼著你能回家一趟呢,這下又得不高興了。”
一提起薛明,薛蕎眼眸就是一沉。她心裡對於這個曾經拋棄過她的親生父親,這麼多年還都一直都放不下恨意。就在她那些冷漠的話快要衝出口的時候,她深吸了口氣,忽地又吞了回去,換成了不鹹不淡的另一句:“你跟他說,不是我不想回,是部隊不允許回去。”
這已經是這麼多年來,薛蕎對薛明說過的最心平氣和的一句話了。
沈佳卿愣了一秒,隨即高興了起來:“好,我知道了。”
剛結束通話電話,很快,她那位年輕的婆婆楚秀君也打了過來。薛蕎看著手機上閃動的名字,雖然萬般不想接,卻也不得不接起來。
相較於沈佳卿那邊的喜氣洋洋,楚秀君這邊聽起來就冷清了許多,不僅空寂寂地沒有一絲嘈雜,甚至連楚秀君的聲音聽上去也冷冰冰的。
楚秀君說話很緩慢,但是總是有那麼一股壓迫人的氣息在:“今天你和小佑回家一趟吧,你爸想見見自己的兒子。”
這對於薛蕎來說,實在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即使薛蕎有心要去本家過年,蘇佑肯定也是不讓的。
她只好說:“對不起,楚阿姨,上面有命令,我必須留在隊裡過年。”
“那小佑呢?”楚秀君原本的目的就只有讓蘇佑回家而已,找薛蕎不過是找一個突破口罷了,她的語氣愈來愈不善,“不是我說你們,你們一年回過幾趟家?連過年也不回來,這能說得過去麼?還有,你這個做兒媳婦的,要是懂點事就該勸勸自己的丈夫……”
楚秀君開始以婆婆的姿態對薛蕎說教了起來。薛蕎一面不住地說“是”,一面在心裡覺得委屈,就蘇團長那個悶騷的人,她要是能勸動了才怪。況且她自己也是個不願意回家的人,自然更能明白蘇佑的感受。
楚秀君說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結束通話電話。
薛蕎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正好回到了特警隊的營區。隊裡倒是比以往看著喜氣,掛起了幾個燈籠,一進營房還能看見掛起的大條幅:歡度春節。
薛蕎捧著警察們送她的玫瑰花,在營區的主幹道上慢悠悠地走著。不知道蘇佑現在在忙些什麼。每年春節,部隊裡都要搞個晚會熱鬧一番,薛蕎猜他現在肯定在團裡的各個營區轉著呢。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起來,薛蕎低頭一看名字,竟然是蘇佑。
在她想念他的時候打過來,好巧。
她心中浮起一陣暖意,對著手機螢幕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傻笑,差點按錯了接聽鍵。電話一接通,她張口就嬌滴滴地叫了聲:“老公——”
這一聲百轉千回,銷‘魂蝕骨。
蘇佑顯然被她狠狠地噎了一下,半天沒說話。
還是薛蕎先開了口,只不過沒有剛剛那麼興致高了:“對不起,我今天必須待在隊裡,不能回家陪你過年。”說起來,她真的不算是個好妻子。
“嗯。”蘇佑就這麼不鹹不淡地應了聲,然後再沒下文。
薛蕎安靜地等著他開口。風有點涼,玫瑰的香氣撲鼻而來,她靠在訓練用的鐵絲網上,任由這肆意的涼風拂過面頰。
其實,她真的很想他。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本該團圓的日子。
隔了很久很久,蘇佑終於開口了:“薛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