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雖非上品。但於他,也算解了一份心情。想那些年,他靜坐幽谷,全然忘記自己的本性與喜好。
說及此,倒也是感激那雙怪的攪擾。三年多來。他重新體味這人世五穀雜糧的滋味,到底覺得,他確實是活著的人了。今時尋著模糊的記憶隨意而行,即便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遍踏這中原內外五湖四海,看盡那三山景色五嶽風光。也不失是妙事一樁!
……若忽略這些惱人的跟蹤者,則是更好!
他不會隨意殺人,卻慣常隨性不羈,若真惹得不耐煩了,也不在意殺盡了這些人。至今未動手。只是沒有興致罷了。
彈指間即能踩死的螻蟻之輩,何來引得起他的興致?
但凡高手,自希望與高手較量,這才是本事,這才能爽快!
黃裳不由得想到幾大門派,還有備受詬病的日月神教,若得機緣,定要與那些口舌稱讚的高手過過招。
——不知那被稱為第一人的東方不敗。武功又到底是怎樣的高深?
他對武學的追逐,自成了一種執著,甚至是本…能。
不過想歸想。黃裳也沒真打算,獨身闖山門去挑釁各大門派掌門人。
諸事隨意罷。
在這開封居住了一個多月,倒覺得此地算是物華天寶,若不意外,停留個一季半載的,過一段清靜安逸的日子。也是樂事之極。
黃裳步伐漸緩,過了前面的池塘。不遠處小丘腳下便是他現下的家了。
他不喜自己的家裡,沾染血的腥味。
仰頭猛地灌了口烈酒。心下不由得嘆息:可惜了這半罈子的酒了。身如鷹隼,他倏地轉了個身,飄落在丈餘外的樹梢頭,手中的酒罈子飛了出去。
那拋灑在半空中的酒水,劃過一道亮麗的弧度,如一道堅…挺的屏障,迫得突然發難的十來人急往後退了幾大步,險些掉落進池塘。
酒罈擊中了其中一人,伴著碎裂的聲響,是那人口中溢位的悶哼,遂見他如那破裂的罈子,頹然無力地摔落在地上。
“師兄!”一人淒厲地喊出,再看向黃裳時,眼中的恨意似要燃燒,“殺了他,給師兄報仇!”
十幾人對上一人的廝殺,結局在意料之中與合理之外,自然是一方毫無疑問地壓倒另一方,成了單方面的屠殺,只這屠殺人是黃裳一人。
他手下沒有留情,突襲的眾人這才知曉了,這個看似儒雅文弱的書生,狠絕起來,是令人震懾的殘暴。即便此時萌生退意,卻已然被對方密不可洩的招數堵死了逃路。
最後二人,絕望地趴在地上,卻意外地沒迎來致命的疼痛。
黃裳收手站穩,看也沒看那苟延殘喘的二人,只勾著嘴角,淡笑如清風般怡人:“兄臺,這戲看夠癮了嗎?”
就聽驀然一陣大笑。那笑聲雖不掩狂氣,卻意外地悅耳動聽,黃裳眉頭微挑,動也不動地等待那人現身,而地上原本還保留一份清醒的兩人,已經開始口吐鮮血了。
好深的內力!
讚歎始起,他就見一抹紅影,如驚鴻般急速掠來,幾乎是同時,以他絕佳的眼力可見數道銀光直面擊來。
黃裳不慌不忙地躲開對方這一攻擊,繼而是果斷地反擊。幾招對下,他不得不認真了幾分——這個對手,當真是近四年來,唯一一個讓他感覺到有些吃力的人。
紅衣人身法詭變,內力渾厚不提,只速度就快得讓人難以應付。黃裳終是被逼得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只看對方几乎是招招致命,若再不全力以赴,當是要交代了這條性命。
即使酣戰正興,黃裳也不由得詫然分心:這個人的武器竟是繡花針!雖然他自己並不需要借用兵器,雖然他也知道各路奇特的暗器,當這繡花針發揮出奇巧精妙的功法時,依然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