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點菸,他沒有遞煙給白勇,他知道這年輕人不抽菸。他先是叭叭地猛吸幾口,再將長長的菸灰撣到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裡。再轉身從旁邊的飲水櫃的下格中取出一隻朔料杯子放在桌上,又從桌上的茶葉盒裡面抽出一小撮茶葉放到杯裡——他給白勇泡了一杯茶。白勇也不客氣,便將茶挪到自己跟前來。
白勇對張局太熟悉了,包括他抽菸的時候不喝茶。
白勇知道這是好茶,很想就喝上幾口。然而茶水太燙,還不能喝,他便用嘴巴朝杯子裡輕輕地吹氣。
張局又叭叭地吸了幾口煙,他有點激動地看了看白勇道:“這個案子我們一定要重視。一個農民家庭出個大學生不容易,何況又是個女生,我們橫山要發展就靠人才,靠有知識的人。”
他不停地撣菸灰,又不停地吸那截煙,直到那截煙早已燃盡了他也沒發覺。白勇看他的動作滑稽便笑了笑。他知道張局一談起工作來就忘乎所以,你看他正當盛年,可頭頂已經變成一座“光山禿嶺”了,只是他戴上那頂大蓋帽時卻依然威武雄壯。
張副局長辦事的作風一貫民主。他很欣賞白勇這年輕人,他們每次合作得都很出色,尤其是前段時間他們解救被賣到西都那孩子。而當初也是他提議讓白勇到茉莉鎮去任職的。年輕人啊,就應該到基層鍛鍊鍛鍊嘛。
現在他想聽聽這年輕人有什麼良策,於是就問道:“你現在可有了什麼方案?”
白勇便將自己的想法講了:“我想先到西都師院吳小利的學校去了解情況,問問與他一起去邊海的同學。”
張局就肯定的道:“這個想法很好。那你要帶幾個人?局裡刑偵科中我讓你挑上幾個。”
白勇道:“帶人幹嗎?又不是去打架,再說要打起架來,你不知道我的能耐?”
張局便用手習慣性地捋捋他的禿頭,然後認真的道:“還是帶上一兩人好做事,幹我們這一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情況瞬息就變——不然你從你的茉莉鎮裡帶上一兩個也行。”
白勇仍堅持說:“只我一個人吧,沒問題,要是遇到什麼特殊情況我也會向當地公安機關請求幫助的。”
張局知道白勇認定的事情很難去改變,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方案,但他還是開玩笑道:“你小子是捎帶去追西都那妹子吧?怕人跟了你礙事呢。”白勇一聽到這裡就知道張局說的是西都師院的海燕,只聽張局繼續道,“嘔,對了,上次的效果怎樣?回來也沒見你給我彙報呢。要知道是本局批准你留在西都你才有機會的喔。”張局開玩笑時就自稱他為“本局”,這也是他在下屬面前親和的一個表現。
白勇就裝著認真道:“不是,絕對是為了工作,那個事嗎?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張局則繼續樂呵呵的道:“哎,公事也做私事也談。公私一起兼顧不是很好的嗎?”張局又從桌上拿起一支香菸點起來,邊吞雲吐霧邊悠哉樂哉的說,“小夥子要自信啊,要長我們公安隊伍的志氣啊。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隊伍裡最牛的一句話就是:我們追妹子,還沒有哪一個沒有追到手的呢!”
張局這麼一說,白勇顯然也樂了,他迅速從桌上拿起他的那一杯茶,然後端到嘴上一飲而盡。這話從張局嘴上說出來他太信了。白勇知道,當年張局追縣文工團那歌舞俱佳的被稱為“橫山一枝花”的女演員,終於追成了今天的嫂子。張局每逢開玩笑談到這些事,他說一生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