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以後看到我不僅繞道走,而且求神拜佛從此不要再看見我。
他可能真的被我嚇壞了,連忙縮頭,低眉斂目,嘴裡不知道在嘟嘟囔囔著什麼。
到底是兄弟連心,雷尼爾發現了,他奇怪地看看我們倆,“你們,認識?”
他用筷子指指我跟詹姆斯。
經過快一年的磨鍊,他的筷子功明顯進步匪淺。
我飛快介面:“不認識。”絕對不認識,認識他就是飛來橫禍,說完,又狠狠瞪他一眼。
他有些委屈,又迫於我的淫威似的嘟嘟囔囔地說:“不、認識……”
死洋鬼子,還會玩我們中國人獨創的文字遊戲了!
好在大家沒有在意,這一頓飯吃得有驚無險。
吃完飯,從餐廳又移坐客廳。四個男人在那閒閒喝茶,聊天。妙因忙著收拾,我在一旁幫忙。
其實以我從小到大一向遠庖廚的光榮歷史,也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因為她做事很麻利,像敏捷的羚羊般在餐廳和廚房之間跳來跳去,不一會兒就整理好了。對於這樣安寧的生活,她應該覺得很幸福吧。
我的心中,又是微微一嘆。
一切忙妥當之後,妙因切好了餐後水果,我們一起端了過去。我們又坐在那個寬大的布藝沙發上,我們坐著,間或聊著天。
我終於打量了一下秦子默,這個房子的男主人。
他今天穿的是休閒的棕色套頭毛衣和深灰色休閒褲,很居家的感覺,看上去清爽而溫潤。而且比起當年,更增添了一份成熟和優雅。
我低下頭,喝了一口茶。
唔,可能茶水太燙了,眼前一陣溼氣。
很快我就發現,今天的秦子默有點反常,他很少說話,幾乎不說話。
他偶爾也會淡淡回應其他人的閒談,也會和著大家的話聲微笑。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有點心不在焉。而且他不再是平日裡那個雖然稍顯淡漠,但有禮有節的秦律師。
因為他一直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對詹姆斯光怪陸離的問話完全置若罔聞。
我想,大概大家都看出來了。
因為,不光詹姆斯的眼睛就像膠在他臉上一樣,連相對敦厚的雷尼爾都有些詫異地看了他好幾眼,妙因更是一言不發地默默注視著他。
只有唐少麟,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般,輕鬆自若地微笑閒聊著。
我仍舊又低下頭去。
一時寂靜。
突然震天響的手機鈴聲,這次是那個洋鬼子詹姆斯的。
他對著電話嘰裡哇啦地說了一通洋文,不一會兒,結束通話了,然後對著秦子默說:“Richard,Peter問,上次那個case的丁先生,他的名片你還有沒有?他還有一些事情,要找他再談談。”
秦子默只是略略思忖,便指著離詹姆斯很近的搭在沙發背上的外套,意興闌珊地說:“我的錢夾裡可能會有,你自己找找看。”
我看到妙因奇奇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詹姆斯興沖沖地去翻他的口袋,找到那個錢夾。
我猛然間一陣昏眩。那個黑色錢夾,我太太太熟悉了。他過二十二歲生日那天,我送他的禮物。
算不得貴重,甚至以現在的標準來看,也完全沒有什麼款型可言。
那是當年的我,下課後刨遍G大附近的特色小店,東挑西選之後,買下來送給他的。錢夾右下方還印著一個淺棕色的小狼頭。沒想到,他一直留著。
但幾乎是同時,我直覺不妙,非常不妙。但凡沾上這個叫詹姆斯的洋鬼子一丁點邊,都會出事。他實在是比大富翁裡的大衰神,還要衰得多得多。
果然他東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