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抑制的痛,剎那間蔓延全身。
多久,已經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情緒了?
不知誰說過,當一個人總是懷舊時,就證明他(她)老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最近老得特別快?
為什麼,當我已經決定把過往的一切全部留在G大,一絲一毫也不帶走的時候,往事還是如影隨形地跟著我?
是的,我和秦子默、沙沙、夏言是故友。或許,還應該加上唐少麒、唐少麟兄弟倆,從我十六歲到二十歲之間的這一段青春年華中,我的生命和他們是糾纏在一起的。
只是後來,後來……
沙沙和夏言兩家是多年世交,我和沙沙是同學兼手帕交,秦子默、夏言、唐少麒是好兄弟兼多年同學,唐少麟和我們是同班同學,而我呢,我和秦子默,是怎麼認識的?
就是因為這套叫做《莎翁全集》的書。
那年我十六,他十九。
我們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識。
記得從我們念初三開始,十四五歲的小男生小女生們,逐漸開始褪去青澀。儘管中考在即,班裡仍然轟轟烈烈地開始議論起學校裡哪個男生長得帥、哪個女生長得漂亮,或是誰誰穿了什麼新衣服。教室裡整天嘰嘰喳喳的,那種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總是讓給我們上生物課的、孫子從小就被帶到相隔萬里的美國去的老太太,每每看到我們就眯起眼滿足地笑。
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我的密友、初三五班的杜沙沙同學,彷彿一夕間成為了展陽中學公認的校花。一時間,沙沙鮮花巧克力收到手軟,求愛信多得看到麻木,出去遊玩的邀約也接到不知凡幾。
但奇怪的是,沙沙在產生惶恐、不安、竊喜等等複雜情感後沒過多久,突然在某一天莊嚴宣佈:從今天起,我、杜沙沙,決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閒雜人等,非請莫近。
最初死活不信,要知道,杜爸是我們市的人大主任,杜媽是一家大醫院的院長,作為獨生女的沙沙同學嬌縱異常,從小到大,唯一不上心的就是學習。並且,她一早就放言,考不上國內大學的話,她就出國鍍金去,因此,學習從來就是她豐富多彩生活的小小點綴。
但是,既然連外星飛碟都時不時來造訪一下地球,凡事,還是皆有可能。
更何況,以我倆多年來的革命友誼,舉凡她積極上進的任何決定,我歷來無條件支援。早在我跟沙沙念幼兒園時,她老爸老媽仕途心正濃,壓根就無暇管她,每次都是一個看上去就沒什麼戰鬥力的老阿姨來接她。再加上沙沙小時候長得漂亮,經常被其他小孩莫名地欺負;而我呢,從小就被哥哥薰陶得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喜歡充好漢強出頭。為了她,我跟那些臭小孩們打過好幾架,從此,把這個沉重的大包袱扛上肩,就此再也甩不掉,一路被她纏著直到初中。
所以說,我們兩人,十多年來,從來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記得當杜沙沙聲情並茂地向我釋出這個特大訊息的時候,我正在宿舍裡心無旁騖地吃晚上加餐的泡麵,聽到她的話,咳咳數聲,差點嗆到:“你是說,你真的、要、好、好、學、習?”我是十萬個不相信。
“真的!”杜沙沙同學神色堅定地看著我。
“你可以不逛街不看電影不聽廣播不看小說不聊天?”我仍然沒當回事,邊繼續吃麵邊調侃她。
“當然!”杜沙沙同學挺挺胸,史無前例地永往向前。
輪到我呆呆愣住。
不出三天,根據我的冷眼旁觀,加上杜沙沙自宣佈那天起就違背誓言,每每在夜晚我與周公約會開始的那一剎那,就開始同步轉播的滔滔不絕聲中,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絕對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杜沙沙同學根本就不是轉性,而是暗戀上某人了。暗戀上了一個成績優異、秀外慧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