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是嗎?我不信,我試吃了一下——蘑菇青菜太鹹,西紅柿炒蛋太甜,青椒土豆絲有點炒糊了。
我微帶歉意地可憐巴巴地看著子默。他面不改色地把菜全部都吃了下去。那天,他破例吃了三碗飯。
那天晚上自修完,我們坐在操場上,他抱我坐在他的膝蓋上,突然把頭埋在我的頸窩,低低地說:“汐汐,以後一輩子都燒菜給我吃好不好?”
我吐吐舌頭,那他豈不是隨身要準備一瓶胃藥?
但是,我摟住他的頭說:“好。”
因為從那時候,我就深深發現,子默十分缺乏安全感。骨子裡,他非常渴望家庭的溫暖。
轉眼就到了五月,又到了畢業時節。
從五月初開始,校園裡就充滿了臨畢業前的離愁別緒。校園廣播裡,畢業驪歌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反覆響起;校門口飯店的生意開始狂好;在學校裡飽經滄桑的民國建築群旁邊的那個大大的草坪上,總是簇擁著一堆一堆照相的學生。當時的我才念大一,對這種情景感觸不深,但是有時候,看到一撥一撥醉酒的學生蹣跚走過;聽到我們宿舍後面的男生宿舍後半夜裡齊齊地大聲唱歌;還有有時候走在校園裡,看到那些校園情侶們,在綠蔭掩映下,一對一對,或卿卿我我、或黯然神傷、或抱頭痛哭;我的心裡,總會沒來由一陣感傷。
因為子默,也要畢業了。
儘管他準備在N市先待著,集中精力複習備考。
但是他畢竟很快,也要離開這個校園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還沒等到他正式離開校園的那一天,我們就……
到了五月中旬的時候,我發現子默的情緒,奇奇怪怪地狂躁起來。
第十二章 煙鎖重樓
那個頎長的人影,悄然立在那兒,抬頭靜靜地看著天邊那顆最亮的星。不知道站了多久。
是他。七年後重又出現在我面前的他。
他就那麼站著,仿若根本沒有看到我。
我怔怔地站著,完全怔住了。
哪怕就在一年前,在這個操場,如果我能看到他,那麼我一定會飛快地、不顧一切地奔過去,緊緊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是的,永遠、永遠、永遠,我都不會放手。
但是為什麼,現在的我,每走一步,我的心裡都在深深下墜。
為什麼,我的腳步像灌了重重的鉛,根本就無法移開?
我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緩緩地走了過去。
我走到他身邊,靜立了一會兒,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略帶苦澀地說:“你好,秦先生。”
他仿若未聞,一直就那麼看著,看著天邊的那顆星。
我繼續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我心裡的苦澀漸漸彌散,悄悄地準備繞開他。
突然我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夜風中飄散開來:“我在憑弔,憑弔我的過去。”
我默然,低頭,無語。
還是那個淡淡的聲音,帶著疏離:“站在這裡,我就會想起以往,並且時刻提醒我自己,我以前的天真、衝動和愚不可及。”
我心裡的苦澀如荒草般,深深蔓延開去。
我默默地剛想轉身離開去,他的眼睛終於轉向我,那是一雙我全然陌生的眼眸,無比銳利地帶著探察地盯著我,“那麼你呢,林老師,你又是為什麼來到這裡?”
我的嘴角牽起一抹虛弱的笑,“我……我……我只是因為帶學生來實習,晚上隨便出來走走,”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就來到這裡坐一坐……”
他偏了偏頭,似是想了想:“是嗎?我還以為,你偶爾,也會有想回憶一下過去的心情和時候呢,原來……”他的話音裡有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