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轉回去,口中吐出一道黑光,然後石像就凝結不動了。
黑光落地生成人形,“狡狐”帕蒂思的面容出現在皇帝對面。
他似乎正坐在壁爐旁一張搖椅上,膝頭搭著一塊薄毯,搖搖晃晃十分閒適,閉目哼著小曲兒。
皇帝的影像突然出現。“狡狐”額頭好像有觸角,眼皮還沒掀開,身體已經連滾帶爬地從搖椅爬下。瘦削如同麻桿的身體竟然能給人像球一樣滾動的滑稽感。
“你這老狗!”
皇帝失笑。
假如兩人真的面對面,按照以往的慣例,皇帝會一腳踢過去,踢得越重越響,越代表皇帝的寵信。別的宮廷近臣想求還不可得。
但這次皇帝只是有些憐惜地看一眼薄毯掉下後,“狡狐”露出來的那兩個瘦骨嶙峋又扭曲的膝蓋,“狡狐”用以往的方式取悅過自己的主君後,嘿嘿站起來,一隻手隨意地把薄毯丟到搖椅扶手上。
皇帝的笑容漸漸收起。
“……二十五個姑娘送進裡面,通通都沒有出來——他真的只是因為安。琳而遷怒?去細查。把那些屍體都挖出來,我要細節。”
“是,陛下。您忠誠的老狗帕蒂思會親自去看,保證一絲線索都不遺漏,把她們的八代祖先都翻出來!”
帕蒂思神色一動,明白陛下還在最在意這位教導了多年的長子。
那位的動向雖然一直在他的掌握中,結合起前線捷報。帕蒂思也有些看不清這對隔空對弈的皇帝父子在下什麼棋。
帕蒂思的投影消失後,皇帝在書房沉思片刻。又相繼傳下數道命令,給他的三個兒子。
……
“……卸除我的指揮之職,有查理斯全權擔任?”
拜倫看著面前蓋著璽印的旨意,笑容有些微苦,但並沒有失態,深吸口氣維持風度站了起來,從桌子右上方一個方盒中取出皇帝親賜的兵符,看了一眼,最終將兵符交給那位侍臣。
侍臣驗過兵符真假,將兵符放進錦盒中,知道這位剛剛被剝奪了兵權的皇子殿下肯定心情不好,也沒逗留,場面上應付了兩句,便立即告辭。
侍臣離開後,書房外的二皇子妃進來。
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丈夫書桌上那個開啟的盒子,看了一眼,眼神頓時有些擔憂地看向拜倫,挺著碩大的肚子,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拜倫神色有些頹喪,伸手扶了她一下,拍拍妻子的背,“預料之中的事,我本來就爭不過老三。”
二皇子妃只知道兵權的事情,並不清楚自己丈夫私下的動作,拜倫則一邊撫著妻子的背,想起今天的覲見,不知老三那本奏摺中寫的是什麼,難道他應該不承認才是對的?
他腦中一片混亂,今天的事情對他的震盪不小。
然而不久後,又有近侍到來,以皇后的名義送來大量賞賜。
拜倫表面再怎麼平靜,終究有幾分氣躁,原本沒在意這種表面的安撫,畢恭畢敬收下賞賜後送走侍臣,隨手將禮單丟在書桌上。
開啟禮單淡淡地看了一眼,拜倫的目光在落到賞賜禮單中不起眼的綠松石上時,卻微微動了動。
“是試探,還是考驗?”
拜倫眼中出現掙扎。
“沒有一個皇帝會拒絕活得長一點。”
拜倫自言自語,眼中神色終於堅定,自言自語。
他精神一震,起身離開房間,找到另一個房間中的二皇子妃,握住她的手,愛憐地輕輕撫摸那高挺的肚皮,感覺到自己的子嗣在下面微動著,似乎在回應父親的動作。
拜倫蹲下身,將臉貼到肚皮上傾聽。
溫馨的氣氛持續了一段時間,拜倫才抬起頭,面露歉意對二皇子妃道:
“對不起,卡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