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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查。」他眼神堅定,眉目間彷彿有一道寒光,要以此劈開世間萬般險惡,「我絕不容許自己眼皮底下,發生這等醃臢事。」

於是一頓飯下來,周思年吃得心不在焉。

他在腦中將當晚看到的細節一一平鋪開來,反覆思索,尋找蛛絲馬跡,還顧慮到如何將院中女子的身份查清,如何將她們送回家的事宜。

若非裴筠庭有意無意地在桌上替他打掩護,那他必得在眾人面前失禮。

隨後周思年再也坐不住,藉口大理寺還有公務,先行離席。好在他平日極討長輩們喜歡疼愛,故並未過問,還差裴筠庭順路送送他。

馬車上,裴筠庭瞧著面若寒霜的周思年,不動聲色地在矮桌前倒了盞茶,遞到他眼前:「你莫急,事情一時半會是無法了結的,關心則亂,凡事還需冷靜。」

周思年這才稍稍舒展眉頭,吐出一口濁氣。

裴筠庭原還想說些什麼,不料馬車突然剎停,車身劇烈搖晃,她尚未來得及作反應,便要跌坐在地,幸好周思年扶了她一把。

二人驚魂未定,就聽車外小廝喊道:「大人恕罪!是這婦人突然冒出來,衝撞了您的馬車。」

對視一眼,裴筠庭掀開簾子。

那攔車的老婦人身上沾染汙泥,衣服又舊又破,甚至能明顯看出縫縫補補的痕跡,頭上髮髻散亂,應是一路拼命奔跑導致的。

她目光如炬,審視著趴在地上大口喘氣,身子微微發顫的老婦人。

是什麼令她如此拼命地奔跑?

一旁周思年的目光越過車簾透過窗子,思忖道:「她是從青石巷的方向來的。」

青石巷,侍郎府。

有那麼一瞬,腦中的碎片串聯在一起,拼湊出一幅完整的圖畫。

「你是黎橈府上的婆子?」

「貴人!貴人救救我家小姐吧!」她邊嘶聲哭喊著,邊朝馬車重重磕頭,眼看便要滲出血來,「我家小姐命苦啊,求求貴人救她一命,賤奴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裴筠庭面露不忍,扭頭一看,周思年的表情亦如出一轍。

她讓軼兒將老婦人扶到車上來,老婦人急忙擺手,一臉惶恐:「賤奴、賤奴怎好髒了貴人的馬車……」

「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再自稱賤奴。」裴筠庭對候在一旁的銀兒交代兩句,遞給老婦人一盞溫熱的茶水,「你既想救你家小姐,我便差人去請最好的大夫,只是你要將事情一五一十說給我聽,否則我們不蹚這趟渾水。」

「好,好!多謝貴人,老身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貴人。」她將茶水飲盡,「老身是小姐的奶母嬤嬤,我家小姐本是鄉老爺家的千金,自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怎料去年,黎橈那個狗官到我們鄉來,不知怎地看上了小姐,偏要娶她回去做小妾。老爺自然不願,好說歹說,連哄帶送,才總算把他說走了。」

「可沒過幾日,夜裡府上著了大火,老爺……老爺他沒能逃出來,小姐心善,為補償在大火中喪生的僕從家屬,散盡家財。夫人去得早,老爺不在後,她便沒了依靠,正準備帶著僅剩的兩個丫鬟去投靠外祖家。誰知,黎橈那不要臉的老賊竟在路上守著,將小姐強行擄進府中,汙了她的清白。小姐不從,抵死反抗,被他打個半死,自此落下病根。」

老婦人一直伏低著頭,裴筠庭轉頭,清楚地從衣角看見周思年攥緊的拳頭。

「此後沒過多少日子,他對小姐沒了興趣,便轉頭去寵幸別的女人。可憐我家小姐,寒冬臘月,竟也沒件像樣的衣服穿,若沒有我在,她該如何是好。」她抹起眼淚來,聲音哽咽,「前些日子,小姐舊疾復發,許久不見好。原先我們還能買通管事的給小姐偷偷買藥,最近卻怎麼求都不肯再答應了。平日與小姐有口角矛盾的幾個姨娘落井